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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5

徐星慢悠悠开了门,门口带头的警官拿出执勤令。

“接到徐千辰粉丝举报,徐千辰失踪多日,疑似被绑架,还请配合调查!”

徐星妈拦门口装无奈道:“警察同志,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们了!小辰是不想伺候老太太,跟人跑了!说不准被骗子拐进深山了呢!”

大伯接一嘴道:“小辰这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乱跑我们联系不上,也跟着着急上火呢!”

警官进屋扫视一圈,目光盯着鼓起的被子,“床上躺的谁?”

徐星解释道:“那是我爷爷,爷爷,你也别哭了,有警察帮忙调查,说不准哥很快就回来了。”

她走到床边,抬手拉了拉被子,盖住我差点露出的胳膊。

躺在外侧和我紧紧贴着的爷爷哭着叹气,“都怪我没教育好他,让他跟个老寡妇跑了,都好几天了,也没给我报声信儿。”

“我现在只求他平平安安的,我就安心了。”

我拧紧眉头,安心?

睁着眼说瞎话,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警察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线索,就要离开。

我猛地用头往后一撞,被磕到下巴的爷爷吃痛叫出声。

警察顿步扭脸,“什么情况?”

听到沉沉脚步声靠近,我攒着口气期待揭穿这一家子的谎言。

徐星反应极快地挡在警官面前解释,“警官,是我妈给我爷捶腰捶痛了。”

站在床边的徐星妈很是配合地低头道歉,手不忘装模作样在爷爷后背揉搓。

“爸,对不起啊!”

徐星爸也跟过来帮忙挡警官的视线,“你也真是的,不知道爸摔伤腰了嘛!”

几人一唱一和的,警官没再做怀疑,只在门口问了徐星,有关那个她无中生有的老寡妇的大概信息。

徐星还假惺惺哽咽,“我和我哥从小感情就好,他不见了,我都吃不下睡不着,急出白头发了。”

“警察同志,还麻烦你们一定想办法找到我哥!”

趁警官注意力不在屋内时,缚住手脚的我被徐星爸妈塞进密闭床柜,和爷爷的一堆衣服裹在一起。

我这回不仅没法动弹,更是没法呼吸了。

一阵绝望感涌上心头,徐星兜里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

有人发现端倪:“这好像是那个网红徐千辰的手机铃声?”

刚走没两步的警官又带人折返回来。

“徐星,请交出你的手机,配合调查!”

徐星交付手机,不忘狡辩说手机是我送她的。

警官迅速翻看了手机上的历史记录,声音冷沉。

“你在半小时前操作手机篡改徐千辰的自媒体账号信息,行为可疑,还请跟我们去局子里一趟!”

爷爷一听要把徐星带进局子,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抓我孙女啊!绑架小辰这事是我主导的,要抓就抓我吧!”

他嘴一瓢,全秃噜出来了。

警官的目光落在他心虚的面色上,“那么……徐千辰现在在哪里呢?”

迎着徐星一家三口埋怨的眼神,爷爷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张队,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有眼尖的警察察觉出端倪,伸手一指。

“那个床柜目测被移动过,床柜边缘对比刚才拍下的照片,偏移了十五度左右。”

6

床柜掀开,见我被五花大绑,口塞破布,警官眼眸一暗。

被松绑后,他轻声喊道:“徐千辰先生?”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

“你不用说话,用手指一下绑架你的主谋是谁?”警官温声引导我。

我弱弱掀起眼皮,看到站在爷爷床边的徐星,眼底迸发出恨意。

胳膊缓缓抬起,指向……

爷爷急得连人带被子从床上摔下,将徐星护在身后。

“警察同志,是我!我都说了是我!你抓我坐牢吧!”

警官看我一眼,我摇了摇头,晕了过去。

待我醒来,是在医院,有警察在病房陪我。

输了几瓶营养液的我精神好转了些许,回复了警察有关徐星一家造谣诽谤并绑架我的细节问题。

确认完毕,警察说会还我个公道,带着执法记录仪离开。

出院这天,有粉丝抱着鲜花来探望我。

“小辰,你突然不更新,私信也不回,我都担心死你了!”

“你那个表妹徐星就诽谤造谣的事公开在网络认罪了,我就说你不是那种人,那些黑粉真是没脑子!”

“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妹就是嫉妒小辰涨了三百万粉,不安好心呢!”

“小辰,小辰,你出院后还继续更新吗?我可喜欢看你拍农村日常了。”

粉丝们的关心让我备感温暖,但是因为这账号闹了这么一出,我已经对爷爷彻底失望。

“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支持,农村日常暂时不更了,以后有新动态我会在朋友圈更新。”

有粉丝很是遗憾,也有粉丝积极问我要私人联系方式。

他们表示,不管我更不更,永远做我的网络家人。

本以为放弃爷爷后,我就是无依无靠的自己了。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红了眼眶。

坐进车子时,我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

“小辰,算爷爷求你了,来警局帮你表妹签个谅解书,你表妹不能坐牢啊!”

我放松姿势靠在车靠背上,“爷爷,做错了事,就得受到惩罚,你这么惯着她,没有这几百万账号,坐牢也是早晚的事。”

爷爷语气焦急了几分,“你表妹都给你认错了!小辰,你做哥哥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你太犟了,为了一个破账号,伤了一家子的和气,你要知道,以后你要娶媳妇,人家肯定得看你家庭和睦啊!”

听到爷爷这荒唐的找补,我冷笑道:“和睦?爷爷,你是不是忘了,小星为了逼我转让账户要,都要把我卖给老寡妇了?”

对面很明显语气虚了几分,“那个……你表妹跟你开玩笑吓唬你的,小辰,你不能……”

我冷声打断:“那你呢!爷爷你也说要让人出十万,卖我过去。”

“我……”

不等他狡辩,我放话道:“想让我签谅解书,准备好二十万。”

“二十万?小辰,你这也要得太多了。”

“难道你的宝贝孙女不值这个价吗?那就让她进去坐几年……”

“值!值!你这个死小子,这是要扒我老本啊!”他怨气满满地认了。

二十万是我回村这段时间接的广告费,爷爷要求折现交到他手里。

等我结婚,给我做彩礼。

我知道,这笔钱以后还是会落到徐星手里,便借着这事给要了回来。

至于徐星坐牢不坐牢的,像她这种超雄性格,日后必是不缺机会的。

但眼下,爷爷这么稀罕她孝顺的好孙女,我总得让她吃吃苦头。

7

我签下谅解书后,徐星被放了出来。

得知自己这趟出来,爷爷拿了二十万。

她气冲冲拦在我车前,“徐千辰,你还要不要脸啊!爷爷的养老钱你都敢要!信不信我……”我拉下车窗迎视她扬起的拳头。

“怎么?还想进去?”

拄拐走来的爷爷急声阻拦道:“小星,爷爷知道你孝顺,舍不得爷爷吃亏。”

“但你不能再犯浑了!爷爷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你出事,爷爷就没法活了。”

徐星拍了拍爷爷的肩,“爷爷,你放心,我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她板着脸色看我:“徐千辰,你既然收了爷爷二十万,就该留下来继续照顾爷爷。”

“看在爷爷的份上,我允许你继续保留账号,但是挣的钱必须分我一半。”

我真是被她莫名的自信给气笑了。

爷爷附和徐星劝我:“小辰,小星这么大方,过去的事你也不要跟她计较了。”

“你俩谁挣钱,爷爷都是高兴的,爷爷最希望你们兄妹能和和气气的。”

“你爸妈那边不管你了,说到底,你的家人就只有小星一家了。”

“你就听爷爷的,把钱分一分,以后你要有事,小星敢不帮你,爷爷第一个不答应。”

爷爷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但字里行间都是对徐星的维护。

他已经不是偏心了,是心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爷爷,我不会再留下,你就好好指望你的宝贝吧!”

爷爷错愕张了张嘴,一旁翻手机的徐星突然炸毛:“C!徐千辰你怎么把账号视频全删除了?你主页打的退网是什么意思?!”

“不想跟你这个垃圾有任何牵扯,我已经申请注销了。”

我抬手按关了车窗,隔绝骂骂咧咧的徐星,一脚油门踩下,离开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曾经万分留恋的家乡。

回到大城市后,我回到了自己买的房子内短暂休息了几天,迅速调整状态入职了新公司。

依然是和过去一样的销售岗,我喜欢这种奔波在路上的感觉。

拿下一笔千万大单,领导为我开了庆功宴。

听着同事们恭维的话,我一杯一杯喝下他们敬的酒。

回到车里时,我醉得睡着了。

代驾敲了敲车窗,我才醒来。

路上,代驾接了个家里的电话,为了开车方便,他按下免提。

“大孙,我跟你爷给你寄了包好的酸菜肉饺子,还有你最爱吃的腊肉香肠,你收到记得赶紧吃啊!”

“你要好好吃饭,别熬夜,没钱我跟你爷给你寄,还有……”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在开车呢!”代驾打断老人喋喋不休的关心,挂了电话。

他扭头看我一眼,“抱歉啊!吵到你睡觉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想到什么,问他,“你是家里的独生子吗?”

“不是啊!我爷爷一共八个男孙,但我是唯一一个还没结婚的。”

“这不,我爷一直念叨着我带个姑娘回家呢。”

他眉眼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我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接通后,爷爷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小辰啊!小星账号被封了,你大伯大妈握着我的养老金,也不管我了,我没法活了,你快回来吧!”

8

我挑了挑眉,报应来得还挺快!

“你找小星啊!小星不是专程回来照顾你的嘛!小星不是你最孝顺,最宝贝的孙女嘛!”

“爷爷,你拿二十万赎出来的孙女,总不能不管你吧?”

我句句戳他痛处。

听对面嚎啕大哭,心里只觉畅快得很。

“小辰,你从小我就疼你,你爸妈都不要你,我把你辛苦养大,供你读书,你得管我,你得管我啊!”

爷爷试图道德绑架我,经历了账号争夺这么一出事,我却早已清醒。

“你是把我养大了,但是从小没少让我替大伯大妈伺候小星。”

“你施舍给我一口剩饭,好吃的永远藏起来留给小星。”

“我小学毕业你就哭诉自己身体不好,想让我出去挣钱。”

“初中高中我是遇到好心人资助顺利读完,读大学也是靠申请贫困补助和勤工俭学得以毕业。”

“你低成本养我,想要高标准要求我付出,甚至逼我牺牲自己去满足小星这个畜生的贪念。”

“你责怪我不管你,你又何曾真正关心过我?”

“我在外漂泊的几年间,你给我打电话张嘴第一句就是卖惨,就是问我要钱。”

“你拿我当提款机供养徐星一大家子,他们才是你的亲人,我又算是什么呢!”

“要说欠你的,我想我这些年做的已经足够,还请你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再找我了。”

“小辰……小辰,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对面传来砰咚一声,我眉心一跳。

想到过往种种,终究还是果断挂下电话。

代驾将我送到家门口,我刚进家门,徐星的电话打来了。

“徐千辰,爷爷得脑梗了,现在在ICU抢救,你赶紧转五十万过来!”

想起适才我听到的那声磕碰声,我心里陡然一沉。

愣神间,徐星不耐催促道:“徐千辰,你听到没有?赶紧转钱,爷爷要是死了,你的责任最大。”

面对她的无理栽赃,我冷嗤,“怎么?账号转让没成功,你现在是想把爷爷转让给我?”

“爷爷火的时候,你巴不得他是你一个人的,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反倒拿来绑架我了?”

徐星威胁我道:“你就说你救不救吧!不救这老东西就得死!”

手机里这时跳出一条信息,来自我的粉丝。

我按下录音问徐星:“徐星,爷爷对你那么好,你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你可是爷爷的亲孙女,爷爷这辈子就指望你呢!”

我假意跟她商量,“要不这样,一人二十五万,你告诉我爷爷在哪家医院,我一会儿托人送去。”

徐星气狠狠的,“徐千辰,你有完没完!再不给我转过来,这老东西死了,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坟!”

她恼羞成怒,我讥讽笑道:“徐星,我听人说你和人攀比去买奢侈品,贷款了五十万,已经被人上门催债了呢!”

“和大伯比,你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大伯的手指头当年是出轨被徐星亲舅舅砍下的。

“徐千辰你……”

被我拆穿的徐星想蹦脏话,我啪地挂了电话。

点开粉丝再一次拍给我的图片,徐星已经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堵在街上,身上还挂着一个著名的奢侈品包包。

粉丝告知我她被剁下了三根指头,看她作妖遭报应还真是比让她坐牢有意思。

洗好澡,准备休息时,我手机又弹出一条信息。

是当初我卖货时加的同村客户发来的。

“小辰,你爷爷脑梗被村里人送进医院了。”

9

心里咯噔一下。

徐星虽然想骗我钱,但爷爷脑梗的事竟然是真的?

指望徐星一家管是不可能了,我只得向老板请假,连夜回了老家。

三天后,爷爷被从ICU推出来,人消瘦了不少。

徐星第一个冲过去,装模作样挤眼泪,“爷爷,你都吓死我了!这几天我都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

爷爷的目光从徐星脸上下移到她扶着移动病床,包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几个指头。

“手……小星……你的手?”

徐星嘴一瘪,将矛头对准我,“这就要怪哥了,我听说你得脑梗,就想去贷款,结果遇上了高利贷暴力催债。”

“我就打电话求哥帮忙,谁知他见死不救,害我损失了三根手指。”

“小……小辰回来了?”

爷爷混浊的眼里蹦出光芒,看向替他在饮水机处接水的我。

“小辰,我就知道你心软,舍不得爷爷,爷爷也舍不得你一个人漂泊在外。”

接过我递来的水,他话锋一转。

“你表妹还是没你聪明,把账号给玩封了,挣不到钱,爷爷生病她只能干着急。”

“你说你也真是的,你和你表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怎么就真的赌气让她赔了手指头呢!”

“小星没了手指头,以后对象不好找呢!你这个当哥哥的得负责。”

“你城里的那套房子……”

又想打我房子的主意,我冷声打断:“爷爷,你病糊涂了吧?我又不是小星爹妈,凭什么要负责她干的混账事!”

徐星抱着手臂,脑袋一昂,“就凭我是你妹,哥哥帮妹妹自古天经地义!”

“你本来是爸妈不要的,被爷爷收养了,算是占了我的便宜。”

“这份恩情你得还吧!”

已经多次领教过她的无耻的我已经免疫了。

我不禁嗤笑:“徐星,照你这么说,你小时候我帮你妈带你,给你喂饭洗衣服,你还欠我恩情呢!”

“你要让我负责,跪下来喊我一声爸我可以考虑考虑?”

“徐千辰,你个贱人!”徐星啐一口脏话,拳头就上来了。

爷爷慌地拍床板,“小辰,你这嘴怎么就不饶人啊!”

被骂的是我,要被打的也是我!

爷爷却还在埋怨我?

我的心已经痛不起来了,退后一步,有人一掌替我挡住徐星的拳头。

徐星痛得哎呦一声。

爷爷哭着求情,“别!别打我宝贝孙女啊!”

男粉丝一脚踹飞徐星。

女粉丝随后替我鸣不平怼爷爷,“你的孙女是宝贝,孙子就是根草嘛!”

“又想霸小辰的房子,又想抢人账号,你这个当爷爷的,真是恶毒!”

“小辰就是心软,才会被你们一次次欺负拿捏。”

“不过现在小辰有我们这群家人在,你们这群吸血的臭虫别想再欺负他!”

女粉丝站在我面前,一脸诚恳道:“小辰,你要想继续拍视频,我家的房子可以提供给你使用。”

“我爷爷奶奶可喜欢看你视频,还经常念叨你要是他们的孙子就好了。”

“你放心,不会有人跟你抢账号的,徐星要是敢找你麻烦,我让我哥见一次打一次!”

我还没回话,徐星从地上爬起,意味不明一笑。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对我哥有意思啊!”女粉丝脸一红,我人还挺懵的。

徐星放话道:“一百万,我同意我哥娶你!”

“两百万,买断我和徐千辰的关系。”

“三百万,我爷以后不需要他负责!”

“你打我解决不了问题,得给这个。”

她恬不知耻地用另一只好手搓了搓指腹,眼底溢出贪婪的底色。

男粉丝憋不住骂了脏话,“MD!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妹妹你让开,别挡着我动手。”

爷爷皱起眉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孙女这是孝顺!要钱还能想到爷爷。”

“那是当然,爷爷,这次你脑梗,还是多亏我送你进医院及时……”

徐星故意往自己身上揽功,我已经打开了通话录音。

“你就说你救不救吧!不救这老东西就得死!”

“徐千辰,你有完没完!再不给我转过来,这老东西死了,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坟!”

爷爷呆怔看向徐星,难以相信这是他最疼爱的亲孙女说的话。

我已经收起手机离开病房,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他了。

婉拒了女粉丝的好意,我回了城,拉黑了爷爷和徐星一家子的全部联系方式。

再一次听到几人消息,是女粉丝说徐星向当地派出所举报她家里藏人,要求搜查。

没找到我,徐星又要求警方查我行踪。

因她在当地臭名昭著,警方拒接她的无理报案。

爷爷被徐星一家子扔人女粉丝家门口,说是他孙媳妇该尽尽孝。

我是不想管爷爷的,也是没防住徐星一家子都是无赖。

只得给男粉丝转了账,要求她将爷爷送去疗养院。

一直到他病逝,我都没去看过他一次。

他的丧葬也是我请了专业一条龙人员帮忙代理的。

远离网络,远离糟心的人和事,当前安逸自由的生活也让我对过往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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