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外公点了点头:“小姑娘,突然急着回来。你是不是听到风声,知道咱家要拆迁了?”
啥?这里要拆迁?
沈瑜一拍脑门儿。
对呀!
外公家住的这片老房子,在几年后,便高楼林立,成了当地最贵的楼盘,黄金CBD。
这么寸土寸金的位置,拆迁户拿到的补偿应该不少。
“外公,瞧您这傲娇的语气,难道咱家房子很多吗?”
外公哼了哼:“不多,也就附近两条街而已。跟你们沈家比不了!”
沈瑜的卡姿兰大眼睛都亮了。
外公竟然是个隐形富豪!
本来,沈瑜回到这里,已经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外公,什么我们沈家?明明是他们沈家。外公,你觉不觉得,我叫余小瑜,比叫沈瑜更好听?更顺嘴?”
外公又斜眼看她,仿佛在说,鬼丫头,你这算盘珠子怎么打的,以为我不知道?
“你看到了,我这里的条件可比不上沈家。”
“这里多好啊,烟火气满满。外公,我最喜欢有人气的地方了。”
“我不高兴的时候,还会骂人呢。”
“外公,你骂吧。打是亲,骂是爱,我懂!”
“餐馆生意忙,可不养闲人。”
“外公,自家生意,真忙起来,我怎么可能闲着?”
沈瑜为了说服外公,拿了条围裙往身上一套,便跑到面馆当起了帮工。
她之前好几年的女德班,可不是白上的。端茶倒水,迎来送往,做起来,可谓轻车熟路。
外公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扯着她后领子子把她拎到一边。
这次,老人家眉头皱的更紧了。
沈瑜有些忐忑:“外公,您觉得我做得不好?”
可外公却摇了摇头,半天,他才痛心的说:“孩子,你这半年在沈家,过得什么日子?他们拿你当丫鬟了?”
明明上次见面还十指不沾阳春水,高傲的像只白天鹅。一身洋气的打扮,仿佛仙女下凡。可才区区半年,她竟然把伺候人这套,学的有模有样。
看来不是亲闺女真不行,就是养了十八年,还隔着心呐。
外公当即扯下她的围裙:“想回来就回来。反正家里也不是养不起。别的没有,面条还能管够!”
“放心吧,外公,我很好养活的!”
沈瑜多久没感受到这鲜活的人情味儿了?她眼圈一红,差点哭一鼻子。
看吧,有心的人,哪怕半年不见,也能发现你的细微变化。
可她和顾霄寒天天见面,他都没发现,她其实早就学着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做人。
所以,他对她,根本就熟视无睹。
……
顾霄寒找了医生上门,一番检查后,医生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的全身疼。
后背没有伤,脸上没有伤,就连他的手,也看着完好如初。
“顾少,你确定不是幻觉?”
顾霄寒黑着脸让管家送走了医生。
他心情很差,早上吃饭时,他拿筷子的手,指尖痛不欲生。
后来,顾霄寒索性不吃了。
学校才放十一长假,本来约了沈昀去打篮球,这会儿手痛,他只能回绝。
无事可做,他来到书房看书。
可十指连心,他竟连书也看不下去。
脑海里不断闪回沈瑜瞪他时,红着眼眶,怨怼不已的表情。
明明他没做错什么,却觉得扎心。
她觉得很委屈吗?
可沈悠悠腿都快断了,人家又做错了什么?
顾霄寒认识的沈瑜,从小就占有欲十足。从知道两家有婚约开始,便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她的所有物。
在她的热烈宣传下,现在全校都知道,他有个未婚妻,叫沈瑜。他们未来一定会结婚。
顾霄寒不喜欢这种霸道的宣示主权的行为。
他以为,沈瑜只是对他如此。可自从沈悠悠回来,她依旧三天两头的搞事情,以欺负沈悠悠为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沈家大小姐的地位,不可撼动。
女孩子黏人,不算大毛病。可一旦心术不正,到处使坏,那便惹人讨厌了。
可此刻,顾霄寒看着自己的手,竟开始为她担心。
她的手,也在疼吗?
医生走的时候,留下一些治外伤的药膏。
顾霄寒抹了一次,根本没用,被他赌气扔进了垃圾桶。
对着手发了会儿呆,他竟起身,又把药膏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有些嫌弃的扔在地上。
叫了管家进来,指着地上的垃圾:“把这些药擦干净,一会儿送到沈家,给沈瑜。”
这是他最后一次管她。她要是还死性不改,以后,痛死,他也不会理她!
……
从沈家搬回外公家容易,但学籍的问题,让沈瑜有些头疼。
她想转到离外公家近的南城一中读高三。一中虽是公立,却位列全国百强,升学率不比她之前读的汇海私立校差。
汇海虽然名气大,但本质上是贵族学校,有一半的学生都在为出国做准备。就像顾霄寒,早就通过了国外的SAT考试,再过几个月就会去国外名校读商科。
沈悠悠虽然学习不咋的,但因为美术专长,还获过“大奖”,也被江美荣弄到跟顾霄寒同一个国家学艺术。
偏偏她,光顾着谈恋爱。学习不行,也没大奖压身。高中毕业,便听从江美荣的安排,去了女德学校。
她连大学都没读过,难怪后来连顾家的管家都看不起她!
江美荣这是煞费苦心的把她给养废了呀!
为了摆脱那家人的控制,沈瑜决定,她一定要转学,要奋发图强,考上名校。
见她愁眉苦脸的抠手指,外公摇着蒲扇,气定神闲的说:“愁个屁,不就转个学。等周凛回来,让他帮你办!”
周凛?
沈瑜漂亮的桃花眼闪了闪,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到喉咙口。
“外公,哪个……周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