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谊,苏良媛救了太子的命。
太子在桃县待了一个月,听说就是住在苏府。
两人之间情谊更深吧。
不过,此时云嬷嬷也知道不能再说这些刺激太子妃。
“娘娘,您就听老奴的劝,东宫是太子殿下说了算,皇后娘娘就算有心帮您,又能如何?”
“殿下不喜的事情不要做,男人都一样,喜新厌旧。”
“苏良媛不可能永远得宠,殿下也不可能永远跟您生气。”
诸葛玥没说话。
神色间有些恍惚。
似是在思考,又似在发呆。
云嬷嬷希望这次太子妃是真的能将她说的话听进去。
–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殿下,我们这是出宫吗?”
苏菱掀开车窗一角。
脑袋刚伸出窗外就被一只大手拽回来。
脸颊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疼。”
魏宸州放下书卷。
凤目眸下,见怀中女人眼中沁出了泪。
再看她撞红的半张脸,无奈叹息一声,“怎么这么娇气?”
苏菱手在男人身上四处戳了一通。
“哪哪都硬邦邦的,磕人。”
太子爷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眯起眼。
“反了你了,还敢嫌弃本殿。”
就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女人。
被一番收拾,苏菱嘴又麻又肿。
忿忿地想着,当初入东宫,管事嬷嬷特意嘱咐太子爷有洁癖。
那种时候也不喜女子用嘴亲近。
哪知道他的洁癖到她这儿好像就消失了一样。
咬了男人好几口才解气。
苏良媛慵懒地靠在男人怀里,继续刚刚的问题,“殿下,怎么想着带臣妾出宫了?”
“不是说馋聚仙楼的黄焖虾跟烤鸭了?还想看花灯?”
“本殿就这两日有空,带你出来一趟,省得你天天惦记。”
还有这样的好事?
苏菱很感兴趣,不过,“十五已过,还有花灯吗?”
“有,已经让人准备完毕。”
“用过饭,带你去游湖赏灯。”
苏菱直起上半身,吧唧亲了男人一口。
“多谢殿下,我很欢喜。”
“嗯。”
马车上了街道,外边传来嘈杂的声响。
苏菱被男人抱在腿上,试了几次太子爷都不放手。
她索性也不折腾了。
直接坐在太子爷腿上去掀车帘。
华灯初上,夜景朦胧。
马车停在聚仙楼门口。
魏宸州下车,然后伸手去扶车上的女人。
苏菱刚站定,连翠拿来一件狐裘披风。
魏宸州伸手,连翠只愣了一下,就恭敬地将披风递给他。
苏菱抬眼注视着正在给自己系肩带的男人。
因为不是第一次,男人的动作已经熟练不少。
“谢谢夫君。”
在桃县那一个月,太子爷有意隐瞒身份,用桃县的习俗在苏府办大礼。
两人出门,她也是唤的夫君。
正要揽着人进去,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煞风景的声音。
“小娘子仙姿只应天上有,凡间哪得几回闻?”
“不知年方几何?仙乡何处?”
苏菱:……
好油。
这登徒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文化?
刚要顺着声音看一眼,脑袋就被沉着脸的男人扣在怀里。
“拿惟帽来。”
连翠赶紧将惟帽递给太子爷。
那个登徒子早就被魏宸州的亲信处理了。
可惜了,不知道古代的普信男长什么样?
魏宸州听到身旁女人的叹息,脸更黑了,“苏氏,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察觉人没跟上,魏宸州顿住脚步,回头,一张脸比锅底还黑。
“还不进来。”
苏菱撇撇嘴,太子爷好大的怒气。
小二上完菜就麻溜带上门走了。
魏宸州的近身护卫余英领着一众护卫候在门口。
连翠也在外边候着。
主子爷刚刚说了不用人进去伺候。
两人对视一眼,再看一眼紧闭的包房。
希望苏良媛赶紧将太子爷哄好吧。
太子爷冷着脸,太吓人了。
桌上摆放的都是苏菱喜欢吃的菜。
她在先哄太子还是先吃饭两者间抉择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向那位爷。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将人惹生气了,接下去她还怎么好好玩。
“殿下何必生气,我刚刚只是好奇。”
“莫非殿下还以为臣妾能看上其他男子不成?”
魏宸州还是没回头,也没说话。
苏菱侧脸贴着男人的后背。
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臣妾既已经入了宫,见识过这世上最俊美尊贵的男子,怎还看得上寻常凡夫俗子。”
又过了片刻,男人终于转身。
抬起她的脸,双眸直视。
不错过她眼底一丝一毫的情绪。
“在桃县,本殿曾无意听到你跟苏夫人的谈话。”
“苏夫人说更愿你嫁一个寻常人家,还说已经为你物色了几个品行端正的文人。”
“那日,你迟疑了。”
原来如此。
苏菱总算这位爷今日的滔天怒气从何而来。
魏宸州是个霸道强势、又傲的男人。
怎么会允许自己被人‘挑剩下。’
这话要不说清楚,永远是个疙瘩。
她可是立誓要当宠妃,这不利于谋宠的事不说开,那可不行。
“爹爹跟娘亲确实更希望我能嫁一个平常人,过普通日子。”
“因为臣妾以前身体不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娘亲担心我不得殿下的心,又没有子嗣傍身,会很凄惨。”
说到这里,苏菱想起苏家人了。
苏夫人生了一子两女,苏菱是幺女。
成为苏菱后到进宫前,她在苏家呆了整整两年。
全家人真的很宠苏菱这个妹妹。
亲情,是她在现代从未有过的。
见她眼眶微红,魏宸州不自觉拧起眉心。
抬手去触她的眼睛,手被她抓在掌心。
“殿下,娘亲希望我平平凡凡过一生,可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
“我不愿嫁一个平常人,天天担惊受怕。”
“我仰慕的是殿下这般俊美尊贵、护得住家人的男子。”
其实刚刚成为苏菱那会儿,她也想过,何必进宫跟一堆女人抢一个男人。
可后来,因为容色姣好,连累家人被强权欺辱,她就再也不甘平庸。
“好了,别说了,吃饭吧。”
“殿下您不生气了?”
“嗯。”牵着人坐下,太子爷亲亲她的额头。
“莫难过,最迟明年秋,苏大人一家就会调到京城。”
官员调动是政事。
按理说,苏菱不该知道。
不过,魏宸州显然不在意。
“当真?”
“嗯。”
“那到时候臣妾若是想家里人了,可以回家吗?”
这当然是不合规矩。
后宫嫔妃无旨都不能随时出宫。
但是对上小女人期待的目光,太子爷还是点头。
苏菱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
这顿饭她吃得津津有味。
“殿下,还想吃虾,您给剥。”
“螃蟹也想吃。”
“想喝口酒。”
“……”
站在门外的余英跟连翠,听着里头苏良媛毫不客气地使唤太子爷,都觉得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