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面色顿变，不可置信地望向谢姝宁，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谢姝宁与他对视一眼，垂眸，眼里满是受伤。
江荣华此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上来就要撕扯谢姝宁，被侍卫拦着近不了身，只能狠狠咒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如此狠毒！要来害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你丧尽天良……”
她骂的脏，裴妩懒懒地抬了眼皮
“江荣华还是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积点福吧。”
无奈江荣华听见更是炸了毛，裴妩也有孕，这事未必就没有她的参与。
“我呸，你帮她说话，莫不是此事和你也有份？”
不可理喻的蠢货。
裴妩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她。
萧越此时盯着谢姝宁，执拗地等着她一个解释。
见这时候萧越还想护着谢姝宁，越淑妃心下酸涩，掌心也被指尖戳得生疼
“陛下，这禧嫔如此狠毒，您快下令处置她吧。”
萧越却恍若未闻，眼底一片猩红
“妧妧，是你做的吗？”
直觉告诉他不可能是谢姝宁，谢姝宁断然做不出此等事，可万一这么多年没见，谢姝宁早已不是印象中那个善良澄澈的小姑娘了呢。
萧越不敢多想。
谢姝宁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倒是精彩纷呈，有喜有怒有惊有恨，也有担忧。
见她迟迟不说话，越淑妃按下心中得意，瞪着一双美眸，喝道
“禧嫔，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如此狠辣，也不知谢家是如何教养女儿的。”
许静意上前搭腔
“淑妃娘娘何必这样说，表姐只是一时糊涂……”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妩打断了
“这就是许常在平日里念叨的姐妹情深啊，这事情还未查清，你就上赶着替禧嫔认下罪了，我要是有你这种妹妹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许静意面色一白，险些又要落泪了。
听到越淑妃提到了谢家，谢姝宁轻嗤一声
“淑妃娘娘说这些话倒是不心虚。”
被她一噎，越淑妃倒是歇了与她拌嘴的心思，安心看戏便是，事已至此，她不信谢姝宁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谢姝宁看向琉璃和抱月，后者避开她的视线，神色凄苦。
“你们既然说是我指使的，那本宫就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答就行了。”
抱月苦笑
“娘娘尽管问就是，奴婢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谢姝宁点了点头
“你既然说是本宫指使的，那你和琉璃又何时碰面，在何处？”
抱月一一回答，挑不出什么错处，倒是有些准备。
“抱月，你是我宫里的，我使唤威胁你倒也罢了，琉璃呢，怎么也心甘情愿为我做事？”
听她这么问，琉璃咬了咬唇，眼底恨意满满
“若不是你拿我家里人威胁我，我也断不会帮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说的倒是义正言辞，真真可笑。
谢姝宁捂嘴轻笑一声
“本宫才进宫多久啊，能有这么大本领吗？”
此话说的众人都有些反应过来，萧越面色也不像之前那般难看。
见琉璃不搭话，谢姝宁又自顾自说道
“抱月，既然我吩咐你将毒药给了琉璃，你又怎么会留下一些洒在花园里呢？”
“对了，而且本宫近日在花园里撒了些荧粉，防止虫子啃咬花草，你既说是你是昨日去花园处理粉末的，那便看看你的鞋底在灯下是否会发光。”
话毕，她笑问侍卫长
“大人刚刚去棠梨轩花园的时候，可曾注意到那些荧粉？”
侍卫长点点头
“确实有荧粉不假。”
萧越冷哼一声，立刻有人扒了抱月的鞋，用灯笼一照，除了一些尘土，并无其他。
抱月昨日当然没去过花园，她一整日都忙着盯梢谢姝宁。
越淑妃紧紧掐着自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抱月这贱蹄子，之前吩咐她将毒粉洒在花园里，她不依，非说谢姝宁身边有个懂药理嗅觉灵敏的丫鬟会闻出她身上的落回香味，她这才迫不得已派许静意去撒在有花香的地方。
毕竟许静意不是她们棠梨轩的，身上有何香味都不会引起橙枝怀疑。
如今倒好，让谢姝宁钻了漏洞。
抱月本以为只要花园搜到余粉便能将谢姝宁压的翻不了身，哪想到她心思如此缜密。
“既然你昨日没去过花园，那毒粉是谁撒的，总不能是本宫自己吧。”
“许常在，本宫记得你今日跟着橙枝去了花园对吧？”
许静意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表姐，你怎么能怀疑我呢，我不过参观参观你的居所罢了。”
她又伸出双手，十指纤细，干干净净。
“你们尽管来闻我手上有没有好了。”
崔皇后抬了抬下巴，芙蕖上前轻轻闻了闻，摇了摇头，只有一股皂角香。
见许静意委屈得快哭出来的模样，谢姝宁盯了她一会
“本宫记得许常在白日穿的不是这件衣裳吧。”
闻言，许静意顿时惊愕住了，她白日里穿的是蓝衣，为了防止身上有味道，过来时特地换了一件颜色相近的衣裙。
夜色昏暗，许静意没想到谢姝宁在这种时候还能注意到此等小事。
见她这般愣神的模样，萧越当下就吩咐人去取了她换下的衣物。
派人仔细一闻，虽被熏香掩盖了一大半，却仍旧可以闻出一星半点落回气味。
萧越怒极，将衣裙砸到许静意身上，气得胸口起伏
“你这毒妇！”
崔皇后上前替萧越顺了顺气，叹道
“陛下，这许常在哪有这么大本事能收买两个婢女呢，怕是被人当枪使了。”
萧越虽然气结，可也不会想不通此事还有别人在背后操作，他狠狠剜了一眼许静意
“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事情反转太快，许静意还未回过神，她怔怔地望着谢姝宁，后者则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冲她勾了勾唇。
立刻刺激得许静意冲谢姝宁身上扑
“你故意的！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萧越将谢姝宁搂到怀里，立即有人上前牵制住许静意。谢姝宁柔柔一笑
“知道什么？知道我的表妹要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