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去的有些久,回来时,大夫和管家已经在门口等了多时。
见二人候着,李煦的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率先推开门进了屋子。
大夫将药箱放在矮几上,知道生病的是位女子,便从中取出一根细长的丝线,隔着纱帘诊脉。
屋内静下。
良久,大夫收回了自己看诊的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缓声回禀:
“爷不必担心,夫人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待老夫开一副驱寒的药方子给夫人服下,让她多发发汗,把烧退下去,很快就能痊愈了。”
大夫见男子这般紧张,便默认二人是夫妻关系。
李煦倒也没否认两人关系,只是急切地问:“那她何时能醒来。”
“等高烧退去,让夫人好好睡上一觉,最迟明日就能醒,只不过……”
大夫忽然止住话头,李煦心中一紧,连忙追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夫人体虚,存在气血双亏之症。”大夫摇头叹息,“因此房事方面,爷需要有所节制,不仅要控制次数,还要注意力度,最好能够禁欲三月,以便让夫人安心调养身体。否则,一旦伤及根本,日后想要孕育子嗣,恐怕困难。”
唉,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体力充沛,又不懂节制。
李煦的脸红透了,连耳廓都是红的。
好在隔着一层纱帘,知知又昏迷着,无人看到他的窘迫与尴尬。
“……好,我、我知道了。”他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对管家吩咐,“你随大夫去抓药,另外再给大夫赏锭金子。”
管家点头:“是,少爷。”
大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忙躬身道谢:“小的多谢爷的赏赐。”
半个时辰后,有人端着熬好的汤药推门而入,李煦坐在床边,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元清。
“少爷。”元清的肩膀缩着,看起来有点怂,“我来时碰见了管家。”
李煦没说话,也没问元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收回视线看向昏睡的沈知意,见她额头又开始冒了冷汗,急忙用帕子轻轻擦拭。
元清已经习惯了被自家少爷无视,反正只要有沈小姐在的地方,少爷的眼里就看不见其他人。
他将托盘呈上,上面摆放着两碗药,一碗是沈知意的,另一碗乌漆麻黑的专门治疗外伤,是李煦的。
“小的去荷园寻您,才知道沈小姐落了水,算着距离,便猜想您可能来了知意院。”
元清自小在少爷身边,对少爷最是了解。
“您走后,老爷发了很大的火,比上次还要生气。不如让小的去相府派人将沈小姐接回去,您先和小的回去吧。”
李煦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端起另一碗,拿着汤匙轻轻搅动着,黑乎乎的药汁冒着腾腾热气,味道钻进鼻腔里,苦的人直皱眉头。
“知知这样昏迷不醒,如何能喝的下去药?”
合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少爷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呗。
元清撇了撇嘴,“还能咋办,用嘴呗,反正是少爷梦寐以求的,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您可千万别错过。”
一道寒光扫过,元清立刻噤声,然后对着自己的嘴巴轻轻地扇了两下,
嘁,少爷可真能装。
“如果沈小姐一直不醒,那您就只能用勺子慢慢喂。一般高烧的人,半夜会一直出汗,负责伺候的人就得用湿帕子替她擦拭身子降温,以免病情加重。”
元清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悠悠的朝门外走,“小的这就去相府,请白芷姑娘过来照顾沈小姐。”
“等等!”
身后的人突然叫住他。
“白芷现在忙着处理沈玉怜的事,根本抽不开身,其他人来照顾,我不放心。”
得,借口都给自己想好了。
元清停下脚步,在心里默默地鄙视少爷。
“少爷,照顾人的活儿可不轻松啊,况且男女授受不亲……”
“我李煦早就立誓,此生非沈知意不娶。”李煦目光坚定看着元清。
“她到最后,一定会嫁给我。”
啧啧啧。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沈小姐和太子的事日日买醉,现在却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要不怎么说是少爷呢,就是自信。
元清识趣地端着药碗退下,顺带将房门扣上。
沈知意最是怕苦,这药汁刚送到嘴边,她只是轻轻闻了闻,便别开头不肯喝。
李煦从未照顾过人,更别提照顾女子,于他来说,女子最是金贵,尤其还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左手端着汤药,右手托住沈知意的后颈,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她。
好不容易送到嘴边的药,沈知意刚喝下一口,又吐出来三口,流的嘴角脖颈到处都是。
李煦一慌,忙拿帕子去擦,接过碗里的药汁又撒了大半,一时间,弄得手忙脚乱。
待沈知意好不容易喝下药后,李煦将人小心放平,跑去打湿手帕再绞干,从被褥找到沈知意的手,细心擦拭着。
染着丹蔻的十指纤纤,白玉柔荑,润如羊脂。
“唔……好热……”
沈知意挪了挪身子,抽回自己的手扯着衣领,一双腿胡乱的踢开被褥。
“病了也不安分。”
确认知知并无大碍,李煦满心的担忧渐渐消散,然而,一股无名之火却又从心底升腾而起。
“你明明说过不会再去见赵衍,知知,你骗了我。”
他嘴上责怪,手却诚实地替沈知意擦拭着脖子和锁骨,怎料沈知意突然大力一扯,刹那间,大片春光完全暴露在眼前。
方才李煦还能够勉强控制自己不去直视这旖旎的景象,此时此刻,他却是彻彻底底、真真切切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李煦只觉喉咙干涩到酸痛,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腔,丝丝缕缕的异样情愫难以压制,他匆忙放下手中的帕子,想要逃离。
怎料沈知意突然翻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阿煦,不要走……”
手臂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靡靡之音般的挽留,触及李煦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他呆立当场,身体僵硬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僵持的瞬间,沈知意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扯,李煦脚底一个踩空,直接扑倒在床榻上,好在他及时单手撑住床榻,才没压着她。
少女呼出的鼻息灼热烫人,撩拨的少年心乱如麻,一颗心化作春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近在咫尺的眉眼,白中透着淡淡粉色的唇嗫嚅着,像是汁水饱满的蜜桃,晶莹剔透,让人迫不及待想咬上一口。
奶香味的桃子,诱人极了。
李煦慢慢俯身,想要吻上那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