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裳跪到他跟前,拉着他的衣摆,一个劲地摇头:“侯爷,你别听他胡说,你忘了,我们第一次,第一次…….”
他们初次正是傅庆樾醉酒之后,当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傅庆樾并不知,只知道醒来时床上的一抹红。
傅庆樾看夏裳的眼神越来越冷。
所以,那次营帐内被贼人们侮辱的女子并不是孟云染,而是他的宠妾。
他瞳孔一震,紧握成拳头的双手在发颤。
阿莫克的话还在继续:“傅庆樾,你不知道,你这美人的声音可真好听,唤得帐外的男女老少不少红了脸!哈哈哈!
“你说你,得了这高位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用我们兄弟剩下的!哈哈哈!”
傅庆樾此刻就像被万箭穿心,脸色惨白,整个人就像被无数个钉子钉在原地一般,一动不动。
“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啊,侯爷!”夏裳还在哭诉,抱着侥幸,等着傅庆樾可怜。
谁知,傅庆樾突然抬手,朝她脸颊用力挥去一掌。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屋子里回响。
“贱人!”傅庆樾怒声大吼,看她的眼神只有嫌恶和愤怒。
怀疑一旦产生,再解释也是无用功。
夏裳猛地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身体因为疼痛在地上抽搐,:“侯…….爷…….妾身真的没有…….”
傅庆樾挥出去的手还停在空中,他此刻脑子里都是夏裳和那些贼人的画面,最终忍不住呕吐起来。
“侯爷!”侍卫们纷纷上前。
傅庆樾吐得脸色发青,眼泪溢出,他起身突然疯魔了一般,从侍卫腰间抽出长剑,转身朝阿莫克愤怒地劈去。
阿莫克本就没想活着,他闭上眼睛,高声一笑:“傅庆樾!报应啊!哈哈哈!哈…….”
咔哧一声响。
鲜血溅起,一颗人头滚落下去。
夏裳怔愣在原地,满脸鲜血,抽搐着身子,不敢再说一个字。
傅庆樾提着带血的剑,缓缓走到她跟前:“说,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裳被跟前的人头吓傻了,久久未回话。
傅庆樾提剑抵着她的喉咙:“说!云染她到底有没有被他们碰?!”
“侯爷,妾身的确是清白之身,那晚他们根本就没有碰我们!”夏裳身子一抽,拼命解释。
傅庆樾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不…….我…….”夏裳支支吾吾哆哆嗦嗦,许久说出话,眼睛里都是心虚,答案不言而喻。
傅庆樾冷笑一声:“呵!你骗我!你竟敢骗我!!”
他哑声嘶吼,一双眼睛红得滴血。
夏裳泪如泉涌,哭着求饶:“侯爷,妾身也是被逼无奈,您看在妾身腹中孩子的份上,就原谅妾身这一次吧!”
“孩子!呵!什么孩子!你这肮脏的身子怎配有我的孩子?!”傅庆樾抬脚朝着她的腹部重重一脚踹去,就如当初踹孟云染一般,用了十足的力气。
“啊!”夏裳朝后摔了数步,捂着肚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孩子,我的孩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眼看就要坐上侯府夫人的位置,半道却突然出现一个阿莫克。
她不服输,拖着下身的血污,爬到傅庆樾跟前:“侯爷…….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就原谅妾身这一次吧……..”
傅庆樾已崩溃得疯魔,双眸中烧着着怒火,嘶吼声震得满屋子都在颤抖:“原谅?你要我怎么原谅?!骗了我这么久,把我像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误会云染,我怎么会去羞辱她!”
“她又怎么会被圣上接进宫!”
“你这个贱人,真该死!”
他说完手中剑一挥,直接划破夏裳那张娇艳的脸。
原本还想要垂死挣扎的夏裳捂着脸上的伤突然冷静下来,她看着跟前上一秒还搂着自己的男人,笑了,笑得凄凉:“傅庆樾,你羞辱孟云染,对她百般冷落,真的是因为我吗?”
“不,你是因为你那毫不起眼的自尊心!”
“在战场上,孟云染处处比你强,你的军功最少有她一半!”
“你,不如她!”
“你给我住口!”傅庆樾恼羞成怒大声呵斥,手中的长剑发出阵阵寒光,猩红的眼睛里已满是杀意,如一只即将撕碎猎物的凶兽。
原本不想动手的他,再次朝夏裳挥出一剑。
这一剑直接割掉了她的耳朵。
夏裳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嘶声惨叫:“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傅庆樾,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曾经的宠爱瞬间化为乌有,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她可以是宠妾,别人也可以是宠妾。
同样,孟云染是弃妇,她也可以是。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我她,只不过都是他们男人的掌中之物。
夏赏痛苦挣扎,苦苦哀求,可换来的只有傅庆樾冷漠的眼神。
傅庆樾幼时被傅家人折磨,早已养成一副嗜血暴怒的性子。
他无法容忍夏裳的欺骗,更无法容忍她用脏污的身子跟了他这么久。
她就像一个脏了印记,急需要被洗掉。
“来人,既然她那么喜欢伺候人,就将她送去营帐充当军妓。”寒冷刺骨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没有丝毫温度,平静得渗人。
过往被送去军营的女人,要不是被饿死冻死,要不是染病而是,大多不会活过三个月,傅庆樾是想她死。
“是,侯爷,”屋内的侍卫低头应下,谁也不敢劝,乖乖地将重伤的夏裳拖下去。
夏裳被拖走时,还在拼命挣扎,此刻她也已经想到将阿莫克送来的人是谁。
愤怒和不甘交织着痛苦,让她疯癫:“孟云染!是你,是你对不对!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我!”
“我不想死!”
“我要做侯府夫人,我要你给我洗脚倒水!我要你给我磕头跪拜!”
“凭什么都是孟家女,你是小姐,我是奴婢!”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侯爷,你就饶过裳儿这一次吧!”
“侯爷!”
刺耳的嘶喊声渐渐消失在偌大的侯府。
与此同时,孟云染已经到达宫门口,她从马车上下来,回头朝侯府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算着时间,她给傅庆樾送的新婚之礼也该到了,也不知他和夏裳可还喜欢。
她和傅庆樾相识多年,对他的性子最为了解,也知道怎么做才能将他激怒。
她用敌军的骨灰做交易,跟阿莫克换了一条命。
阿榕路上孤寂,先送个夏裳给她做个伴也好。
钱公公弯着腰上前,将她扶下马车:“居士,奴才带您进宫。”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两排冷面侍卫纷纷让路。
孟云染抬头看着跟前的金瓦红墙,缓缓朝里走去,眸光深幽,步伐坚定。
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
可那又如何,就算是海,她也会搅得天翻地覆。
孟云染眉眼渐渐染了笑。
阿榕,你放心,过不了多久,陈悭和白霜霜都会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