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霜捂着腹部低头一看,见着大片血迹,眉头皱起:“莫不是月事来了,兰香你快些给我换衣裳,我要回府。”
她说话间,脸色越发惨白。
兰香觉得不对劲,扶着她道:“小姐,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
白霜霜抬手猛地甩了兰香一巴掌,颤着身子怒斥道:“我说我要去见我娘,你快去给我去拿衣服!”
兰香被她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也不敢再劝,转身去里屋拿来干净的衣裳。
可她才刚走出来,发现白霜霜身下的血竟越来越多。
“小姐!血!”兰香丢掉衣裳,大步冲上前,拿帕子给她擦着,可是血一直在流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颤抖着手换了一块一块帕子:“小姐,还是找太医再瞧瞧吧,您这血不对劲……..”
白霜霜此刻脑海里都是自己母亲惨死的场景,一心只想着回府,烦躁地夺过她手中的帕子,用力擦着着血迹:“不就是月事,擦干净就行了!”
她擦了两下,血依旧在往外涌,剧烈的腹痛让她难以支撑住身子,扑通一声朝地上瘫倒下去。
“小姐!”兰香惊慌失措,连忙去扶起白霜霜:“小姐,还是唤太医吧!”
白霜霜摇头:“快,把衣裳给我,换上就回府。”
兰香回头看了看被自己丢掉的衣裳,又看着上手的鲜血,心急如焚,一咬牙,自作主张地转身跑去殿外吩咐宫女去唤太医。
就在她离开的空档,那小太监又来了:“侧妃娘娘,您怎么还没回府,快些去吧,不然再晚一步,您连夫人的尸首都见不着。”
白霜霜抬起惨白的脸看向他:“怎么回事?!”
小太监长叹一口气:“夫人犯此大错,老夫人和族里人说她不配入孟家的陵墓,准备派人直接丢到山上随便下葬。”
“不仅如此,老夫人还说没必要设灵堂,今晚就下葬。”
“今晚就下葬?!”白霜霜听后一惊,腹部顿时又传来一阵剧痛,像是一把刀,在搅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再也坚持不住,哐当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着,“娘,娘,快带我去见我娘…….”
小太监抬头朝四周鬼鬼祟祟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匆匆离开。
等兰香带着太医赶来时,白霜霜已经昏死过去。
太医立马上前给白霜霜把脉,片刻后,眉头紧皱,连忙拿出银针给她施针。
兰香记得团团转:“太医,我家娘娘这是怎么了?”
太医施完针后,长叹一口气道:“娘娘她小产血崩,若是再晚来一步,怕是就要没命!”
“小产,什么小产?” 兰香瞳孔一震,大惊道。
太医抬眸看向她:“侧妃娘娘已有一个月的生育!”
“你们怎么做奴婢的,竟然这都不知道。”
兰香脚步一晃,险些没站稳。
一个多月前她家主子才假装小产嫁祸给阮温榕,没想到一个月后竟真的怀有身孕。
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岂不是不打自招?
太医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继续道:“侧妃娘娘这次气血两亏,坏了身子,估摸着三年之内都难以有孕。”
有一道晴天霹雳朝他们主仆二人劈来。
此时白霜霜也已经醒了,正巧听到了方才太医的话:“什么小产,什么难以有孕?”
兰香扑通一声跪到她身旁,泣不成声:“小姐,孩子……..孩子没了…….”
白霜霜本就苍白的脸,变得越发难看,仅是顷刻,她发疯似地从床榻上爬起来,朝太医怒斥道:“什么孩子?我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她刚没走两步,又再次摔倒,长发披散,狼狈至极。
太医吓得连连后退:“侧妃娘娘,你肚子里的孩子才刚刚满一月,未发现也是常事,还是先好好调理身子吧,切莫太过伤神,不然可不就是三年。”
“而是一辈子的事!”
“不可能!”白霜霜斥声反驳,趴在地上痛苦嘶喊着,“我的孩子……..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
她入东宫为侧妃数月,一直想着能生下皇长孙稳坐太子妃之位,可没想到,好不容易有的孩子居然就这么没了。
三年难以有孕,三年?!
她痛哭出声,捂着肚子,险些喘不过气。
原本下身已经止住的血,又渐渐涌出。
太医眉头皱起:“侧妃娘娘,你再这么下去,非得把自己的身子糟蹋完不可!”
说着,朝一旁的宫女们吩咐道:“快,将娘娘抬上榻去!”
白霜霜接连受到打击,哭着哭着,又晕了过去。
凤溪宫内,守了一整天的陈蘅已离开。
孟云染在秋月和青姑的搀扶下,再次喝下一碗解药。
解药喝下,她身子大好,整个人精神许多,渐渐恢复如常。
秋月瞧着大喜:“还是小姐有办法,弄来了与断魂香相似的毒药,不然要真把断魂香吃下去,非得没了半条命不可。”
孟云染端起一旁的茶盏漱了口,原本苍白的脸红润不少:“今日辛苦你们了。”
入宫之前她就带了塞外的苗毒,此毒和断魂香相似,除了塞外的巫医之外,无人察觉出差别。
和断魂香的伤体毙命不同,苗毒若是能在中毒半个时辰和六个时辰内分别服下两次解药,就可以解毒。
孟云染这招鱼目混珠瞒天过海,骗过了太医们和段氏的眼。
不然段氏也不会为了白霜霜轻易认罪。
“小姐,段氏被圣上送回孟府后,老爷赶忙进宫求情,可没想到,他一走,孟老夫人就自作主张带着孟家全族人给段氏灌毒。”
“你可不知,孟老夫人真心狠,听说当时段氏誓死不从,想着等老爷进宫求情,免自己一死,谁知被孟老夫人五花大绑,硬生生灌下毒药。”
孟云染并不意外,擦了嘴角的药渍:“段氏自从母亲死后,在府内作威作福多年,老夫人好不容易抓着机会除掉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白霜霜呢?那边如何?”
秋月小声笑着回:“按照小姐的吩咐,先一步派人去东宫传了段氏的死讯,那白霜霜听着是老爷亲手灌的毒,当即气得要回府。”
“后面,和小姐想的一样,小产血崩。”
“哼!她当初假装有孕小产,陷害太子妃,现在也正好让她尝尝真正小产的滋味。”
数日前孟云染派去东宫的眼线说白侧妃频繁干呕,她便猜到她已怀有身孕。
为了证实这一点,她让眼线在白霜霜夜间入睡时,偷偷把了脉。
一个月正是胎象不稳的时候。
白霜霜为人歹毒,可对生母却是情深义重。
听闻母亲惨死的死讯,她定会受不了。
孟云染轻点头,继续问:“太子呢?如何?今日没见他来求情,莫不是被傅贵妃给扣住了?”
青姑走来回道:“没错,傅贵妃格外谨慎,将太子留在了水华宫,可惜了……..”
孟云染握着她的手,眉宇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不用可惜,白霜霜小产,太子必定会将此事怪罪到傅贵妃头上……..”
“到时候,母子离心…….乱的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