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肖总的考察结束。
萧渡站在物流园门口，目送商务车缓缓驶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趟行程虽然充满波折，但至少勉强收尾了。只要把肖总送回酒店，今天的接待任务就算暂时结束。
正当他准备安排肖总上车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萧先生！等等我！”
萧渡转过头，看到秦念昭抱着文件夹快步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明朗笑容。
“你还没走？”萧渡眉头一皱。
“我正准备走呢！”秦念昭站定，喘了口气，“不过这趟车是我导师安排的啊，流程也是我审批的。既然正好顺路，我也想搭车回去，毕竟太晚了打车不方便。”
“……”萧渡顿时感到一阵头疼。确实，这辆车本来是女主审批的项目流程车辆，肖总的接待只是临时借用了，但她这么理直气壮地说“顺路”，让他实在有些无语。
“你这趟行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萧渡试图赶她走，“导师没让你把数据整理好吗？”
“导师让我整理，但没说不能在车上整理啊。”秦念昭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而且物流园这么偏，打车回去也太麻烦了。萧先生，您就让我搭个顺风车吧，我不会打扰您和肖总的。”
“……”萧渡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秦念昭是在找借口，但商务车确实有空座位，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随便你。”他冷冷地说道，然后转身为肖总拉开车门。
“谢谢萧先生！”秦念昭满脸笑容，抱着文件夹麻利地钻进了车的最后一排。
商务车驶上高速公路后，车厢内一片安静。
秦念昭坐在最后一排，安安静静地整理手中的文件夹，时不时抬头看看窗外的风景，显得格外乖巧。
然而，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秦小姐是公司实习生？”肖总的助理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的探究。
“是的。”秦念昭微微坐直了身体，笑着答道，“我是导师推荐过来的，这次社会实践的主题和公司有合作。”
“导师推荐？”助理挑了挑眉，“听起来，秦小姐应该是研究生吧？”
“不是哦，我是本科生。”秦念昭笑着补充，“现在刚大一，这次社会实践主要是为了积累经验。”
“才大一？”助理显得有些意外，“金融专业的吧？大一就跑到物流园做这些……未免太超前了吧？”
“其实也没有。”秦念昭耐心地解释，语气依旧礼貌而轻松，“这次的社会实践活动是全国教育部组织的，正好契合导师的课题，我导师比较信任我，让我做一些对接的工作。虽然专业还没学完，但这方面的研究确实挺有意思。”
“教育部的项目？”助理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说到底，你还是个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吧？这些东西搞不好你也不太懂吧？”
秦念昭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低头继续整理文件，没有多说什么。
萧渡听到这里，缓缓睁开眼，看了助理一眼。他很清楚助理话里话外的试探意味，但他没有开口，只是重新闭上眼，靠着椅背不动声色。
商务车在肖总下榻的酒店门口停下。
萧渡率先下车，为肖总打开车门，做着最后的接待工作。秦念昭也抱着文件夹下了车，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肖总直接走进酒店，助理跟在他身后，却忽然回头看向秦念昭，话里带着些许调侃：“秦小姐，回去以后还有什么计划吗？暑假都不打算回家？”
“暂时没有。”秦念昭礼貌地笑了笑，“这次的社会实践还有很多数据需要整理，导师的要求也比较严格，我可能还要留在公司一段时间。”
“哦……”助理拖长了声音，语气显得有些意味深长，“说起来，你导师对你这么信任，应该对你很器重吧？像你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学生，他平时会不会对你多照顾一些？”
这一次，秦念昭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我导师对每个学生都很严格，没有特别照顾谁。”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显然不太习惯这种过于私人化的调侃。
“呵呵，严格归严格，多少还是有点区别的吧？”助理依然笑着，语气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轻佻。
“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吗？”萧渡忽然开口，声音冷淡却透着一丝压迫感。
助理一愣，转头看向萧渡，干笑了一声：“我就是随便问问，别介意啊，萧先生。”
“把客户的行李送上去。”萧渡冷冷说道，“还有，做好自己的事，别再多问别人的私事了。”
“是是是……”助理连忙答应，灰溜溜地跟着服务员走进了酒店。
秦念昭站在原地，低头抱着文件夹，抿了抿唇，小声说道：“谢谢您，萧先生。”
“回车上等着。”萧渡没有多看她，只是淡淡地说道。
送完肖总后，萧渡决定搭地铁回公司。刚走出酒店没几步，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萧先生！”秦念昭抱着文件夹小跑过来，“正好我们顺路吧？咱们一起回去吧？”
“你打车回去不是更方便？”萧渡皱眉。
“打车太贵了。”秦念昭摇摇头，笑着说道，“而且地铁快啊。”
萧渡无奈，只能点头：“随便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地铁站。正值晚高峰，车厢里挤满了人，没有空座位，只能站在扶杆旁。
秦念昭抱着文件夹，站在萧渡旁边，目光在车厢里来回扫视，似乎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在看什么？”萧渡随口问道。
“在看大家的站位。”秦念昭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其实地铁车厢也挺有意思的，不同的站位能看出每个人的性格和习惯。”
“你怎么能看出来？”萧渡挑眉。
“比如说，那个穿白衬衫的男生，站在门边，手里拿着公文包，包侧面还有公司logo，应该是刚下班的白领。他站在门边，可能是因为下一站就下车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男生。
“还有那边的女生。”她又指了指角落里一个低头刷手机的年轻女孩，“她的手机贴着表情包贴纸，穿的鞋子比较学生气，估计是刚放假的大学生。”
“你就这么喜欢观察别人？”萧渡看着她，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也不是。”秦念昭笑了笑，“只是偶尔会觉得这些细节很有意思。”
“……挺有意思。”萧渡轻声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丝意外的欣赏。
地铁到站，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车厢。
“萧先生，今天真的谢谢您。”秦念昭站在出口处，笑着说道，“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添麻烦了。”
“以后最好别随便乱搭车。”萧渡淡淡说道。
“知道啦。”秦念昭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另一侧，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