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肆快步走进地下赌场的六楼vip包厢。
浓烈刺鼻的酒味,以及地面上布满的鲜血,无一不向人诉说包厢里的惨状。
他视线扫视过满地狼藉,缓缓移动,绕过躺在真皮沙发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最终,
落在了吧台的一角——
他看见满手鲜血的姜也,抱膝蜷缩在角落里。
刹那间——
沈京肆胸口一闪而过的胀闷感。
他快步走到吧台前,慢慢地蹲下身子,视线与姜也平齐。
眼看她漆黑的瞳孔从没有焦距的放空,到渐渐倒映出他的轮廓。
“沈京肆,”
姜也瞬间松开握在手里的酒瓶碎片,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湿滑的鲜血从她掌心,流淌到他手背上。
他听见她颤抖着嗓音问他:
“我,会不会坐牢啊?”
沈京肆抚上她的脸,指尖划过她嘴角被撕裂的伤口。
一瞬间,察觉到她头发、衣服,全部被酒水湿透。
沈京肆脱下冲锋衣,套在她身上。
低哄:
“别怕,我不会让你坐牢。”
*
陆鸣在地下赌场找了一圈,最后在六楼的vip包厢里找到了沈京肆。
包厢里。
酒水夹杂着鲜血蜿蜒了一地,一群富二代围住真皮沙发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
陆鸣的视线从人群中移开,落在了吧台角落处。
那里,满手鲜血的姜也,以及蹲在她面前,尽量与她保持平齐的沈京肆。
饶是陆鸣心再大,也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刚想说点什么。
地下赌场的打手在方大强的带领下,赶到六楼的vip包厢。
“陆二少,今天有空过来玩?”
满脸横肉的方大强笑呵呵地迎上前,向陆鸣打了个招呼。
陆鸣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笑,
“方大强,你这场子看的实在是有失水准。”
方大强脸上的笑容微顿。
他之所以带打手过来,自然是知道六楼vip包厢里发生的事。
“让陆二少见笑了。”
方大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陆鸣轻嗤,“见笑算不上,只是有人在你的地方伤了我朋友,这笔账,你觉得该怎么算?”
A市的顶级豪门里,陆家二少是典型的混不吝,即使他想要颠倒黑白将事实歪曲,方大强也必须给面子。
他苦着一张脸,无奈道:
“陆二少,我也没能想到这妞这么烈啊,不过是灌了她几瓶酒,她就把您朋友捅了,您说这事……”
“没错!”
穿红色衬衣的林天舜几步冲到陆鸣面前,咬牙切齿地骂道:“那b娘们踏马给我开了瓢,还捅了浩哥,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能走!”
陆鸣看着吧台的那个方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她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吧?”
“屁原因!叫她陪哥几个喝一点,不给面子!”
陆鸣还没说话。
就听见吧台那边,传来沈京肆低笑了声:
“所以,你们的面子能值几个钱?”
“你踏马什么意思?!!”
沈京肆转过头,看着眼前叫嚣的人,轻轻地勾起唇角,笑容里带着几分痞气与散漫。
他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都到了?”
电话那头的沈晃声音显得格外兴奋,“到齐了!少爷。”
“既然都齐了,那就把加美国际给我围了,门给我锁死了。”
“不是?你踏马把门锁了不明摆着让浩哥不能上急救车吗?!”
林天舜说着就要冲上前。
沈京肆眼疾手快地拎起吧台上的威士忌,就在林天舜朝他冲过来的一瞬间。
“啪——”
一声响。
威士忌砸在林天舜的脑袋上顿时破裂!
“啊!你踏马——”
话音未落。
沈京肆再度抄起吧台上另一瓶威士忌,对着林天舜的脑袋,狠狠砸去!
“啊!!你——”
林天舜疼得瞬间弯下腰。
沈京肆砸向林天舜的威士忌,却一下比一下更狠——
“哥我错了!我错了!!”
林天舜抱头求饶。
可沈京肆眼里,只剩被鲜血浸染透的腥红。
直到吧台上,近十瓶威士忌砸了个精光。
林天舜再坚持不住,直直栽倒在酒水混杂的碎片中,一动不动。
富二代以及赌场打手,头一次见到这样敢当着他们面下死手的人。
懵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小兄弟,你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方大强气势汹汹地走上前,伸出手准备推搡沈京肆。
瞬间,沈京肆眼底狠戾又起。
手中把玩的叉子,迅速地扎进方大强手腕!
“啊——”
一声惨叫。
方大强捂住瞬间渗血的手腕,脸色煞白。
“你踏马找死!”
打手们顿时蜂拥而上。
陆鸣低呵一声:“都踏马站着别动!”
“陆二少这是什么意思?”
方大强回头,满脸横肉上挂满冷汗。
陆鸣收敛了吊儿郎当的神色,双手插兜,语气平淡。
“提醒你一下,眼前的这位,你惹不起。”
“我在A市从没见过这号人,惹不惹得起,先惹了再说!”
陆鸣耸耸肩,点点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就在打手围上去的瞬间。
“都住手!”
一声怒喝传来。
加美国际酒店的总经理方大元,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上前便给了方大强一个大耳刮子。
“净踏马给我惹事,也不打听打听来的人究竟是谁!”
说完,方大元从兜里掏出一方洁白的真丝手帕,哈着腰递过去。
“小少,是我管理不周,搅了您的雅兴,您看……”
沈京肆睨了方大元一眼,指节分明的手,接过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怎么?动了我的人,这么一句话就想轻易揭过?”
方大元连忙道歉,“不知小少准备如何处理?”
“不多,每个人吹十瓶威士忌,外加一根手指吧。”
“好嘞,小少。”
方大元连忙点头哈腰地答应。
富二代们听见轻飘飘的“一根手指”,脸色吓得铁青,看着眼前叠成山的几十瓶威士忌,更是瞬间腿软倒地。
飞机头推开那群富二代站了出来,嚣张放话:“我可是A市许家的独子,周京夙是我姐夫!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要我手指?只要今天你们动了我,我姐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此话一出。
不光是陆鸣,连蜷缩在吧台下的姜也也听见了。
“周京夙?”
沈京肆掀起眼皮,凉凉地朝他看去。
笑了声,
“既然如此,免得诸位要报复我找不到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姓沈,A市周家,我排行老二。”
“所以,”
沈京肆将真丝手帕丢在脚下,
碾了碾,
笑,
“以后见到我,都给我乖乖夹紧尾巴。”
言罢,在场的打手将那些不愿意喝酒的富二代压在桌上。
瓶口对着嘴巴,强行灌入。
更有甚者,直接被卸了下颌骨,灌入威士忌。
至于手指。
沈京肆淡然开口:“后续该怎么处理,方经理能懂吗?”
方大元再次点头哈腰。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响起清脆的断骨声,夹杂着富二代的惨叫,此起彼伏。
这场闹剧,在富二代们的讨饶声中结束。
临走前。
醉眼迷蒙的姜也,忽然拉住沈京肆的小拇指,语气极尽委屈。
“沈京肆,”
“你送我的脚链,被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