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并没有把所有希冀放在徐心怜身上,毕竟这姑娘还不知道江辞是个怎么样的人。
要说为难,徐氏和江辞都为难过她,徐心怜不过在她这里嘴上逞下强,并未作出过分的事情。
或许她才适合做江辞的妻子,不介意江辞表里不一,有其他的女人。
她和夏欢商量好,后日只要踏出府门,两人直接往渡头奔去,回到灵州,沈家所在地。
灵州和江州并不远,一天水程而已,但只要回去,江辞能奈她何,沈家并不是没有靠山。
每年沈家给巡抚大人送的那些黄白物足够巡抚大人保她和离。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说到底这个世道权利逼人,他们沈家银子多比寻常百姓富足,只不过这些银子最后还是会流入当官的囊中,以保家业平安顺遂。
所以她是支持大哥科举,若家中能出个当官的,很多事都能周旋一番。
……
到了徐心怜约定的那日,沈玉娇和夏欢穿上轻便的着装,漫无目的的在通往府门的长廊处闲逛,
直到快用午膳,徐心怜才找到她。
“休书签好没?”
沈玉娇自然不会签休书,若这时撞见江辞回府,她还能找到说词。
她不甘道:“就算你把我送走也没用,除非夫君亲自写休书给我。”
徐心怜懒得听她废话,今日是一定要把她送走,休书来日补也不是不行。
“你们把丫鬟衣服换上,直接出去,门外的人已经打点好,他们不会说出去。”
沈玉娇怀疑的看着她,“你确定吗?”
她其实也不太确定,因为表哥今日出门的晚,而且她听见表哥走时让人看好沈玉娇,如今她也有些不确定表哥是到底对沈玉娇是何想法。
她摸了摸肚子,如今她肚子有他的孩子,自己父亲又是京官,表哥不太至于为难她。
见沈玉娇和夏欢慢吞吞的模样,她又催促了一番。
沈玉娇做出极不情愿的样子,换上丫鬟衣服,脸上也装点了一番,掩盖明媚的长相。
她让沈玉娇和夏欢跟在她身后,把两人带到门口,随意说道,“你们两去帮我买些布匹回来。”
沈玉娇委屈的应是,顺便愤恨的瞪了徐心怜一眼。
戏做完了。
她一脚踏出江府,整个心激动起来,握住夏欢的手渐渐颤抖,她终于可以顺利的离开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小姐,我好开心。”夏欢忍不住小声说。
“我也是…..”沈玉娇想到以后,瞳仁被渲染的锃亮。
她们飞快的赶往渡头,只要一想到能离开这个地方,就连脚步都比平日轻快许多。
两人走到渡头时,沈玉娇整个人这才如释重负,脸上挂起笑意。
或许是这个点渡头没有什么人,只能看见不远处停泊着一艘载客的船和甲板上的船夫,再无其他渡客。
夏欢走过去问道:“船家,这会发船吗?”
船夫看了眼两人,默不作声,只点点头。
沈玉娇看向被布帘遮挡的舱门,里面情况无从知晓。
“进去吧。”船家适时开口。
夏欢准备扶沈玉娇上甲板,沈玉娇却迟疑下了,一种怪异感油然而生,船夫没有问他们去何地。
“算了,我们在想想。”
沈玉娇握住夏欢的手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船帘被撩开。
男人清浅的嗓音透着一丝自负的欢愉,仿佛早就预知会见到她,“娇娘,你想去哪?”
沈玉娇瞧见那人,全身顿时被一股寒意包裹,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颗心不断地下沉,沉到寒潭最深处。
她绝望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已经顾不得是不是徐心怜与他做的一场戏,请她入瓮。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知道你在这。”江辞轻声哂笑,眼神耐人寻味。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捏住她的下巴,“娇娘好生让我伤心,竟想着离开我。”
倏地,他眼神变狠,手上力道加重,“原来你这些日对我都是做戏,枉我真心想同你重修旧好。”
“不过不要紧,回去后,你依旧是我的正房夫人。”
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这里依然会孕育我们的孩子。”
“来人,将这丫鬟带走!”江辞吩咐道,周围突然窜出几个人将夏欢绑了起来。
沈玉娇僵硬的脸有了一丝松动,“你放开夏欢,我同你回去。”
夏欢准备撞向江辞,“小姐,不要管我,你快跑。”
几人见状,赶紧捉住夏欢,随后将她绑了起来。
“走吧,夫人。”江辞握住她的手腕,毫不怜惜的扯着她往前走。
回府后,江辞再次把沈玉娇关在房中,只是这次夏欢没有陪着她。
男人步步逼近,把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去。
沈玉娇被他逼的倒在床上,身子因害怕而发抖起来,那日他的强迫记忆犹新,她紧紧咬住唇,泪水不断从眼眶落下,眸底只剩一片荒芜和绝望。
“你…你把夏欢怎么了,我都听你的,你别为难她….”
她伸出双手用力撑开男人胸膛,可这力气对一个已经处于兽欲中的男人来说犹如蚂蚁撼石,毫无作用。
江辞除去她身上衣衫,抬手就着泪水擦去她脸上伪装的妆容,很快露出瓷白的肌肤,他满意的勾了勾唇。
“只要夫人诞下本官的孩儿,本官自然不会为难她。”
他掐住她的脖子,“不要再想着逃走,下次我可不会这样好说话。”
男人手上力道渐渐加重,沈玉娇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整个人快要窒息时她艰难的点点头。
江辞一笑,松开了她,接着便是无尽的折磨。
沈玉娇麻木的躺在床上,眼神落在床头系的香囊上,她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顺着眼尾滴在枕边。
爹娘,阿兄阿弟。
她真的好疼。
江辞这夜留宿在莲院,她已经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男人的索求,只要她稍微反抗,却换来他更加粗暴的对待。
这个夜晚为何这样长,她好像已经见不到明日的阳光。
…….
后面几日江辞仍是夜夜留宿她这,似是一定要让她怀孕一般。
她的顺从让江辞温柔许多,可对江辞的厌恶非但没减一分,反而越来越恨,恨不得想同他同归于尽。
只是每每看见床头的香囊,让她提醒自己不能就这样了断,只是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阿弟。
好在江辞没有对夏欢下毒手,她隔着门能见到夏欢一面,虽然脸上看得出有些伤,但人活着就好。
她现在只要到晚上,就开始害怕,怕黑夜,怕那个男人让她做些荒唐和耻辱的动作,不过江辞也有让她喘气的时候。
大概他去了别的女人那里,因为经常从他身上闻到不属于她的香粉味。
又过了三日,江辞没有来留宿她这,沈玉娇终于缓了口气,不过这时门又有了响动。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哪怕知晓十有八九会是那个男人,心中仍祈求着希望有人来救她。
门被推开后,堵在嗓子眼的一口气瞬间被吐出,不是江辞,而是徐心怜。
“怎么也不点灯?”徐心怜嫌弃的看了眼四周,昏暗一片,死气沉沉。
沈玉娇冷冷的看着她,“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徐心怜觑着她眼下的青色,笑了下,“的确,表哥已经答应娶我为平妻,这个孩子让他很开心。”
沈玉娇沉默不语,她已经不想听这些。
徐心怜收敛住笑意,漫不经心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想让你离开,那日我并不知晓他的部署。”
“哦。”沈玉娇信她,她若想嫁给江辞,没必要留下自己给她添堵。
不过她对徐心怜有些好奇,“你难道不在意他困着我吗?”
徐心怜看着眼前天姿国色的女人,表情复杂,“岂会不在意,不过我现在无法放你走,或许有一日他会对你失去兴趣。”
“是么。”沈玉娇无力扯了扯唇,“你嫁给这样一个人,不怕么?”
闻言,徐心怜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你和我岂能相提并论,你不过是美貌吸引她,他若想进京为官,还需依仗我爹和舅父。”
她又看了看沈玉娇那张令人嫉恨的脸,“而且其他女人我不会放在心上,唯独你。”
沈玉娇自嘲一笑,她曾经是有虚荣心的,最喜别人夸赞她的容貌,而如今这是困住她的牢笼。
徐心怜摸了摸腹部,低喃道:“或许等孩子降生,他不会在困着你。”
女人声音夹着淡淡落寞,就连她自己也不确定让她投奔的男人是不是会将心思分给她一些。
…….
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一年,沈玉娇一步也未踏出过房门,只是从夏欢口中得知徐心怜孩子降生后,江辞的确很看重她和那个孩子。
或许真是徐心怜绑住了江辞,他来莲院的日子越来越少,正当她以为江辞真的放下她。
大门突然被江辞一脚踢开,接着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娇娘,快随我走。”
沈玉娇一头雾水,看向眼前的男人,外衫不整,略显狼狈,她被封闭的一年除了府中消息外,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莫非江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