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意外的不只有黎青青。
姜渔错愕地看了看池樾,又看了眼他手中的红酒杯,昨晚一幕幕耻辱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现在是你的主场。”池樾修长的手指骨节摩挲着杯壁,而后将酒杯举到她面前,轻轻扬了扬。
姜渔抿了抿唇,抬起手接过。
一旁的黎青青和杨绍钧等人想要逃,被紧随而来的黑衣保镖轻松钳制住,几人被强迫跪在了地上。
黎青青看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女人,目眦欲裂:“姜渔,你就是一个落魄的小姐,别以为傍上池樾就万事大吉了,他早晚也有甩了你的那一天!劝你现在不要得罪我,否则……”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身旁的黑衣保镖赏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接下来想说的话硬生生堵在了肚子里。
姜渔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高举着酒杯,神色有些犹豫。
黎青青说的没错,她现在确实是靠着池樾的势力。如果哪一天她得罪了池樾,从他身边离开,恐怕那些得罪过的人,都不会放过她。
“姜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池樾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如果你真的怕被报复,就不要留给他们日后还手的机会。”
姜渔的眼睛亮了亮。
最后的一句话,直接点醒了她。
狐假虎威也挺好,至少还有机会可以虚张声势。
这个仇如果今天不报,日后恐怕再难有机会。
她高高抬起手,就像昨晚黎青青对待自己那样,将酒杯对着地上女人的头顶缓缓倒了下去——
“啊!”
酒红色的液体顺着黎青青的头顶蜿蜒而下,头发瞬间湿透,粘黏在一起,看上去颇为狼狈。
“姜渔,我不会放过你的!”黎青青尖着嗓子大叫。
这场面瞬间引来很多看客。
众人纯看热闹,他们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本来这种社交场合很枯燥,如今多了这一番好戏,倒增添了很多乐子。
“那我奉陪到底。”姜渔勾了勾唇,眼底浮现出一抹快意。
她从侍应生的托盘上又拿起一杯红酒,一杯一杯地往黎青青的头上泼。
黎青青顿时变成了落汤鸡,身上的白色礼服被淋得湿透,颜色也被染成了酒红色。
姜渔从她身上移开目光,继而转向了其他人。
杨绍钧同她对视,一张脸面如菜色,这下他彻底慌了,忙不迭求饶道:“渔、渔姐,昨晚都是我不好……说话没、没个把门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成不成?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不再参与这种事情……”
黎青青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男人,明明刚才还大言不惭的说不怕事儿,结果现在事情真转移到了他身上,就成了低声下气的哈巴狗。
杨绍钧完全无视她的表情,急着推卸责任:“渔姐,昨晚要捉弄你的事情都是晏时修和黎青青的主意,跟我完全没关系!我也是被迫参与的!”
“是吗?”姜渔目光幽幽的,语气带着一丝阴阳,“昨晚往我身上泼酒、对我动手动脚……也是他们逼的你?”
杨绍钧连连点头,刚想开口狡辩,就被迎面而来的高跟鞋踹趴在了地上。
姜渔冷冷地看着脚下的男人,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杨绍钧在圈内小有名气,是以爱玩出名,每次在床上的花样百出,是各种极限项目的常客。
不仅如此,他还非常喜欢找雏儿,不少清清白白的女人被他祸害得不成样子。
姜渔是不会被这种人的三言两语所动摇的。
“你这张脸长得不错,或许会有猛男喜欢,我听说夜色club三楼正在招男模,不如给你走个后门吧。”姜渔扬了扬唇,看向一旁的池樾,“阿樾,你觉得怎么样呢?”
池樾眉梢不动声色地挑了挑,“我觉得可以。”
宴会厅里的都是圈内人,听到这段对话明显一惊,他们都知道夜色club的三楼是干什么的。
夜色club是京圈有名的销金窟,可以满足有钱人的所有癖好,其中的三楼是出了名的重口味人群集聚地,花样百出,简直可以与国外的暗网媲美。
杨绍钧去了那里,可以说是绵羊进了狼窝,估计很难再出来了。
池樾递给陈原一个眼神,陈原颇为上道的招呼着保镖把地上的几个人抬了出去。
杨绍钧鬼哭狼嚎的声音越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一行人中只剩下一个黎青青。
黎青青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刚才嚣张的嘴脸通通不见,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
池樾淡淡瞥了她一眼,“还不快滚?”
黎青青如获特赦,连忙提起桌子上的包包,低着头弓着腰,像条落水狗似的夹着尾巴跑了。
“真是一出好戏啊!”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男声,声音明亮,语气夹杂着戏谑。
姜渔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向他们缓缓走了过来。
男人身材高挑,五官极为优越,长相是不同于池樾的干净清爽,一双桃花眼染着一抹玩味之色,带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随着男人走近,池樾有些歉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不住了兄弟,搅了你的生日宴。”
“这话哪跟哪?你能赏光参加我的生日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管廷尧朝他眨了眨眼,“每年我的生日宴总是那么套流程,无都无聊死了,今天有了这出戏,倒增添了不少乐趣。”
正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姜渔,桃花眼微微张大,乐呵呵道:“这位就是嫂子吧?嫂子真漂亮!”
姜渔没想到话头引到自己身上,刚想否认,池樾就懒洋洋地开了口:“是很漂亮。”
这语气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自豪。
管廷尧带着二人走到偏僻处,一脸八卦地问:“嫂子是不是跟那几个人有过节?”
池樾淡淡“嗯”了一声。
“怪不得呢——你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让我临时邀请晏家那几个,我还纳闷了半天。”管廷尧恍然大悟,“原来是特地为了给嫂子出气啊。”
姜渔闻言,神色意外地偏头看向池樾。
她本来以为池樾是特地带着她来参加宴会的,只是中途偶遇了晏时修那几个,才临时起意要帮她报复回去的。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