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商扶砚见她停下筷子盯着前面的碗发呆,那略带憨态出神的模样,还是开口提醒。
他今日的话有点多:“怎么了?”
“抱歉,是我在想些事。”符秘书眨巴着眼恢复正常,弯唇跟他解释情况。
没有明说是为什么,那就是她的个人私事。
商扶砚有些不耐地嗯了声,举杯饮尽水。
“吃饭想事会不消化。”
这话听不出情绪,符诱安自觉失礼,应了声。
被叫唤后,符秘书总算没有再走神,两人事情忙完便回到各自的休息室,整个下午商扶砚都在看书,等到窗外黄昏才合上。
出来时,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
他无意中看到类似聊天框的画面,不过她很快收回手机,微笑着跟他打招呼,跟个优雅的人机一样:“董事长。”
“嗯。”
简单寒暄后,符诱安举着手机向窗外拍照,赞叹今天的晚霞很漂亮。
商扶砚随着她欣赏的目光看向窗外,频繁的航行让他对天际美景产生了适应,怎么看都一样。
“这张拍的很不错。”
她忽而惊叹一声,像是收获至宝般将手机凑到他眼前,商扶砚没有冷场,在期盼的目光下发出赞同:“拍的不错。”
这时,符秘书的手机挂坠在她手里落下,Q版小男孩扮着可怜表情在他眼前晃动。
这个,怎么有点像她男友?
没意识到董事长在看这个,符秘书在他身旁眉宇舒展,柔美的手指翻来覆去地放大缩小图片,这一刻总算有点人性的活跃感。
唇间的笑如春水潺潺:“我也觉得。”
笑得真好看。
不过很可惜,符秘书的笑容很快就消散,她的手机震动了,屏幕显示的是陈百川。
符秘书回休息室看信息了。
商扶砚依旧站在原地看风景,只是缺了某个元素,风景怎么看都活不起来。
他从那挂坠中回神,慢慢伸出手捂着胸口回味到方才的情绪。
感觉怪怪的。
今夜的符秘书没有出来吃饭,发了消息解释:“抱歉,今天中午吃得太多了,请董事长不必等我。”
很随意的借口。
商扶砚猜测那通信息是糟糕的,导致符秘书食欲不佳。
难道梦境是真的,两人的感情出现了变化?
他放下手机,深沉地落着电脑上符秘书的个人简介,她的照片很规整,穿着西装都掩不住动人风姿,微弯的唇显得人娴静美丽。
夜间十点,商扶砚的手机传来信息通知声,点开一看,是厨师长的信息。
“符小姐没有拒绝夜宵,开门时眼睛有哭过的痕迹,情绪低落。”
咔嚓关掉手机。
休息室内没有开灯,男人松懈地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摩挲着手机轮廓思索。
今夜入睡前,商扶砚想起这两天的遭遇,不知今天会不会连环梦。
但这一夜什么都没有。
商扶砚初醒时还怅然若失,看手表是出发地的早上七点,还有三小时就要落地。
他起的比符诱安早,等她出来时就已坐在沙发上。
“董事长。”
刚出来的符诱安化了妆,鲜妍的妆容元气满满,比昨天还具有活力和精气神,她将行李放在门口轻快地走过来。
刚和董事长对视,对方眼眸深意一闪而过,但是很快消散。
符诱安疑惑地直视他,但商扶砚早已恢复成平常漠然的表情,提醒:“收拾好行李了吗,快要准备下机了。”
“收拾好了。”
接下来无话可说。
外表平静的商扶砚内心思绪繁杂地看窗外。
自成年起,这十年的杂念都不比昨日多。
在猜测符秘书恋情失败的昨晚,商扶砚莫名衍生一个奇异的想法,跟许声声这个无用的饭桶解除合同,进而跟符秘书进行联姻合作。
符秘书本身能力超群,只需要带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两人联姻不仅能壮大集团实力,身边还能有个志同道合,互相理解的伙伴。
但今日的她满血复活,着实是推翻了商扶砚的预想,他意识到昨晚的想法太过冲动,草率且可笑。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保障符秘书情感因素是正常的,之前女秘书就是因为对他产生了贪念,居然痴心妄想地用公司机密威胁他。
虽然被送进了小黑屋,还偶然断了几根肋骨,但这不能弥补商扶砚的阴影。
他厌恶身边人的背叛。
商扶砚将疑问埋在心里,这个失败的预想虽然让人莫名有些烦躁,不过这不影响他对符秘书的判断。
规矩就好。
行李由员工接手时带下去。
他走在符诱安前面,提醒她扶好梯子注意安全,等两人都落地才有实感。
现在是A国的下午五点。(涉及地理区时问题,作者私设勿考究)
“待会跟客户吃饭,你不要喝酒。”应酬上难免会有敬酒等环节,这几年他学会了千杯不倒,但实际上能免则免,喝酒实在伤胃。
“好的。”
A国异域风情潇洒不羁,所以本地人性格也很爽朗直白,跟华国人含蓄幽默的性格截然相反。
虽然知道她留过学,但还是谨慎为好。
不可避免的是,他虽然挡酒了,神游在外的符秘书还是没忍住喝了杯,刺激辛辣的液体穿越喉咙,让她顿时咳了几声。
等回过神,默默地背着他毁尸灭迹。
“……”
看在眼里的商扶砚没出声,以为她是遗忘了自己的话。
提醒:“这里的酒很烈。”
她转头,在喧嚣中无辜地眨了眨眼。“放心吧董事长,我的酒量很好的。”
商扶砚心里想:的确很好,没有像上个秘书一样喝了杯就长醉不醒。
对话结束,饮酒后的符诱安没有任何不良反应,镇定自若地坐在酒桌上听领导们的讨论,还有董事长交代的预期计划。
然后打开平板记载下来。
很好。
这场酒会完毕后,两人上车到预约酒店休息。
车后座,商扶砚侧脸看向窗外,时而转头看她的状况,莫名其妙被盯几回的符秘书回看他。
“嗯?”
“没事。”
偷喝了五杯白酒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等下车之后,符秘书的醉酒状态才显现出来。
她踩着高跟鞋出来,在停车场原地站了会,然后在商扶砚的注视下,脱下鞋丢在原地,赤脚走进电梯。
要知道昨天连鞋坏了,她都不会赤脚踩在地上的。
商扶砚低身拎起被遗落的高跟,大步走进电梯:“……你醉了?”
被问的符秘书理所当然地低头看脚,又将奇怪地目光移向他:“你是什么东西,怎么出现在我房间里?”
什么东西?清醒的符秘书可不敢说这话。
果然醉了。
“地上有东西,穿好鞋。”
“不会,我踩的是地毯。”
“头有没有昏昏的?”
“不会,你这个模特假人好多话,闭嘴。”
“……”原来他就是个假人。
幸好酒店服务周全,地板上没有任何伤人的杂碎东西,商扶砚好几次想伸手将人拎起来,让白嫩精致的双脚脱离地板。
但是他不能。
直到来到隔壁的房间,用门卡打开门后,醉酒后的符秘书探身进去,转身警惕地挡住门不让人进来,隔着门缝盯着他。
“模特假人,你该走了。”
“……好。”
跟着她身后的商扶砚有种当小厮感,向来只会吩咐人的他无语地笑了声,不过还是将手上的高跟鞋通过缝隙递过去,声音放轻缓:
“你的鞋,还要不要?”
精巧的黑色高跟鞋在男人莹白手指中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