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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陶禾衣知晓有些赏玩玉石的人是不在意玉石品相的,只看眼缘二字,所以她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其他,道:“那我替赵公子包起来。”

“好。”赵霁云点点头,声音依然含笑,将蛇缠桃枝摆件递给禾衣。

禾衣双手去接,赵霁云收回手的时候,指尖无意识地擦过她的指尖,转瞬即逝。

她察觉到了,微微蹙了下眉,却也只当无意,没放在心上。

禾衣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垫着软垫的木盒,将摆件放进去封好,再次递给赵霁云时,她小心了一些,手指便再没碰到他的手,她顺势问起方才就想问的事:“赵公子,那我们明日何时去孙家?”

赵霁云抱着木盒,稍稍想了一下, 道:“明日辰时如何?”

禾衣自是觉得好的,她其实今日就想去,可刚才赵霁云与帮闲头子说了明日,那就只好明日,上门致歉这事宜早不宜迟,辰时刚刚好。

她点了点头,“好。”

赵霁云便提出:“那明日我让马车来接嫂夫人。”

陶禾衣没有意识到赵霁云用的是直接定下的语气,只当他是在问询自己,生出些窘意,忙道:“不必这般麻烦,明日一早我去孙家,我们在孙家门前碰面即可。”

赵霁云没有强求,只是默然一瞬,点头说好。

事已言毕,赵霁云没有留下的理由了,自然与陶禾衣道别,禾衣送他出去,只是稍稍站了站,马车还没驶出去几步,她便毫不留恋地回身往后面小楼去。

马车里,赵霁云偏头看着车窗外转瞬就没了女子身影,他眯了眯眼,一张温煦的脸阴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陶禾衣回到小楼,将明早要去孙家赔礼致歉一事告知给爹娘。

陶善石立即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让文惠娘将往日藏银的小箱子取出来,打开后取出银票递给禾衣,对她道:“禾娘,家里还攒着给你弟弟娶妻的银钱还有一千五百两银子,家里只这些了,里头还得有个五百两是玉器的赔款,能用的大约就一千两银子,你弟弟一定得救出来。”

陶善石目光殷切,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禾衣身上,禾衣知晓爹的心,爹是将弟弟当做陶家玉雕传承人的,小时她并没有学雕玉,爹也不让她碰刻刀,只是自小看着爹雕玉,脑子里便记住了。

后来弟弟出生到了可以握刻刀的年纪却死活不愿意学,被爹强逼着也是随便糊弄,而爹又要应付家里订单,自是没太多功夫教他,这才让她拿起了刻刀学,学完了教弟弟,偏弟弟厌烦这些,怎么都学不会。

再后来她长大些,爹才将陶家传下来的一些玉雕图样给她学,只不过最精妙的一本她至今没看过。

不过禾衣不怪她爹,她爹木讷老实,遵循的也不过是祖上的规矩,祖上规矩玉雕传男不传女,她爹能教她,已是破了规矩了,她可以自己想图样。

虽弟弟不肯学,可到底年纪只十三,禾衣知道,爹还是盼着将来弟弟能静下心来学雕玉的,她点点头,轻声说:“我会把弟弟带回来的。”

陶善石眼眶红着,木讷的男人不会说话,只看着禾衣嗫嚅唇瓣,低声道了句:“等这次你弟弟回来,你们姐弟两便一道学雕玉。”

这话不同寻常,和弟弟一道学,便是意味着弟弟学的,她都可以学。

陶禾衣怔了一下,心里却不是她以为的高兴,她的声音很轻:“爹,玉郎是我亲弟弟。”

她不会也不想用这个来交换陶家玉雕祖传图样。

陶善石眨了眨眼,木讷的脸上表情讪讪的,文惠娘也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腰,“都这般时候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我想用家里的那块羊脂白玉雕一尊观音像送给孙家。”陶禾衣又这般说道。

陶家有一块祖上传下来的羊脂白玉,是一块老玉料,特别温润,是供在家里传家不卖不雕的。

陶善石一听,却犹豫了,他性子木讷老实,尊听故去老爹的话,不敢轻易做决定,文惠娘拍案做了主:“都这般时候了,若是玉郎不能安然回来,哪里还有家可传?”

如此,陶善石才点头,让文惠娘拿出另一只木箱来,他看着禾衣道:“好好雕琢。”

禾衣抱着木箱点头。

她没在玉铺待太久,和麦黄一起打扫好铺子里的狼藉后便从玉饰里选了一根牡丹玉簪包好,便和爹娘道别,戴上兜帽往家回。回去的路上路过皮货铺子,又从里面挑了些厚实的灰鼠皮带上。

耽误这么些工夫,回家时,已经是申时。

周春兰听到开门动静,便从屋里跑出来,见到是陶禾衣,便拧紧了眉不满道:“怎这般晚才回?你爹真摔得很厉害?”后半句似好奇,似关心。

陶禾衣没多在意婆母的语气,她知晓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就算有好心那也会被语气破坏掉八分,她也知道,在婆母心里,天大地大都没有李齐光的事大,不是李齐光的事,她其实并不多在意。

“大夫说休养个一个月,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要再握刻刀得起码两个月以上。”禾衣一边摘下兜帽,一边道。

周春兰啊了一声,“那岂不是你家玉铺要歇业了?”

陶禾衣心道,那倒不会,爹不能雕,她却可以雕的,但这话她不会和周春兰说,她笑着说:“我爹勤快,手里的存货不少,倒也是够两个月的生意了。娘,这是我给你带的玉簪,你看看喜不喜欢?”说到最后,她话锋一转,取出了簪子。

周春兰的注意力便移到了簪子上,满脸喜意地接过,一下就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嘴里道:“怎不送根粗一些的,这般细瞧着没劲头……好看不?”

“好看。”陶禾衣抿唇笑,又从麦黄手里接过包袱,说:“这几张灰鼠皮我瞧着十分厚实,这两日我便做好披风,待夫君回来就能穿。”

“怎么才是灰鼠皮?你们陶家玉铺的进项向来不错,怎不买貂皮狐皮?给自己丈夫做披风却这般小家子气。”周春兰看到灰鼠皮却是有些不满,眉头皱紧,嘴里埋怨着禾衣抠门小气。

禾衣没吭声,貂皮与狐皮价格昂贵且不说,多数还是由豪贵们提前预定走的,哪能轮得上平民百姓?

“说到这些就是个闷嘴的葫芦了,灰鼠皮就灰鼠皮吧,也挺暖和。”周春兰哼了一声,看她一眼,又嘟囔,背过身去往灶房走,道:“娘给你一直在灶上温着药汤,赶紧来喝了,这个月必须把孩子要上了,再过些日子就过年了,到时亲戚间走访,遇到人就得问我有孙儿没,我这张老脸都不知往哪搁!”

她走得快,禾衣还没说话,她就又端着一大碗药汤从灶房出来,直接端到禾衣面前,一双眼盯着她喝。

陶禾衣垂下眉眼,文静柔婉,没有拒绝,端起碗屏住呼吸,本想和往常一样一口气喝完, 哪知这次汤药才到嘴里便尝到一股又腥又臭又酸又苦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她猛地一阵咳。

“娘子!”麦黄忙在后面替她顺气。

周春兰皱眉嘟哝声:“娇气,不过是苦了些,快些喝了去!”

陶禾衣实在被这味道恶心到了,迟疑着捂着嘴问:“娘,这里头都放了什么?”

周春兰见她要吐,便哄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可不准吐掉一口!里头自然都是好东西,上等的好药,你喝便是,都是为了你和二郎好。”

陶禾衣知道自己不喝的话,婆母定会喋喋不休,她无奈,却也不愿与婆母起争执,让夫君难办,便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了,喝完强行压着那股恶心,嘴里似乎还残留有什么碎肉一样的东西。

周春兰见她喝了,倒也还算满意,说罢给她习惯性递了枚荷包里放着的杏脯,禾衣接过,缓解嘴里的气息,便听婆母喜滋滋又道:“明日你随我一道出门参加王家满月礼去,王家媳妇生了双生子,这喜气可必须得沾,你刚才喝的那碗汤药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新鲜双胎的胞衣,用药材泡了一个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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