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淑怡公司位于CBD商业区最核心地段的高楼里。
大楼一百多层，高六百多米，拔地而起，直冲云天。
华国第一高楼，世界第二，海城地标建筑，只租不卖，要想成为这栋楼的租户，光有钱不行，还得有权或有势，有资历或有背景。
像新贵或家世浅的，亦或是规模小的公司，进不来的。
而温淑怡公司，在这栋楼办公最高层，此时她正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玻璃前，俯瞰着大地。
行色匆匆的人此刻匍匐于她脚下，状若蝼蚁，生死由她掌控。
早上与开心发生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她看着玻璃上倒映的身影：“知道该怎么做了？”
身影没有迟疑，立马开口：“我会好好关照她的。”
关照二字，咬的特别重。
此人是温淑怡心腹，李乔。
跟她第十一个年头了。
“她应该快到了，你去门口等着。”
老板有话不直说，说一半藏一半，要自己领悟自己揣摩。
李乔从小员工开始，能做温淑怡心腹，正是靠了她擅于领会温淑怡话里别人领会不到的意思。
“我明白了。”
她不会让开心踏入公司一步。
“慢着。”温淑怡又道：“我不想再在网上看到有关我不好的信息。”
李乔怔了怔：“老板放心，我马上处理。”
程立雪走出会议室，男助理江浩洋等候多时。
“您给大小姐安排的SA，一人被驱逐，其余都倒戈，送去的服饰珠宝，温淑怡保管着，带话给您，大小姐证明自己能力，不宜用贵重物品。”
程立雪脚步没停：“心心怎么样。”
“大小姐情绪正常，没吵没闹。”
程立雪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走廊射灯光亮刺眼，他躲开一寸，进入一片明暗交际处。
“温淑怡以势压人，以钱服人，养女和程家女主人，怎么选，SA们倒戈是必然。”
“她倒是聪明，以心心进公司为由头。”他继续走，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却淡漠至极：“让我发作不得，心心委屈不得。”
江浩洋试探道：“温淑怡不让大小姐靠程家靠您，但咱们有心帮大小姐，温淑怡也防不住。”
她给的条件看似苛刻，实则不乏漏洞。
防君子，但不能防小人。
程立雪松了松领带，眉心蹙成川字。
良久，他道：“她是小人，我不能不做君子。”
江浩洋叹了口气，没再劝。
电梯上行中，开心接到程立雪的电话。
“心心。”
“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男的女的，通过电流声，交织在一起，暧昧，旖旎。
程立雪心口一荡。
想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只凭本心：“心心，在哪。”
我好想你。
脑子一下清明，剩半截话，不敢再说，咽下去了。
“电梯里，马上到温阿姨公司。”
“温淑怡为难你，给你下马威，让你难堪，委屈你了。”
“哥哥。”
“哥哥在。”
“我知道温阿姨不喜欢我，习惯了，不觉得委屈。”
——习惯了！
多少次委屈，才会让她习惯了。
在那些他不在的日子里…
一股酸涩席卷而来，程立雪视线变得朦胧。
“心…心。”他心疼，哽咽。
开心握着电话的指尖发烫。
该说什么？
安慰？
还是骂他活该？
她看向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五十六、五十七…
“哥哥，电梯到了。”她毅然决然掐掉电话。
李乔在门口等候多时。
她对开心不陌生，九年前见过几次，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
这些年网上关于她的新闻更没断过。
每隔一段时间，程立雪就会弄出点动静。
追加寻找养妹下落的悬赏金额，以养妹名义成立慈善基金会…
她有时候还喟叹，死这么多年，就是血亲家人也放弃了，养兄还抱着希望，这也算是另一种福分吧？
开心出电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边迎上去，边不动声色的打量。
与九年前相比，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气质有些微差别。
不再谨小慎微，多了成熟自信。
“开心是吗？我是温总的助理，李乔。”
李乔穿着高跟鞋，一身OLAY装，很有职业女性的气场。
这个女人开心亦见过，两张照片上，一张是刚出大学校门的菜鸟，青涩稚嫩，一张是温淑怡的左膀右臂，游刃有余。
“李助理，你好。”
李乔职业微笑，笑意不达眼底：“温总说，你自荐挑战独立完成CASE，我很久没遇到这么有自信的人了，祝你成功。”
开心装做听不懂她的嘲讽：“温阿姨——”
李乔脸黑一个度，提醒：“是温总。”
“温总在办公室？我进去找她。”开心恍若未觉，侧身前行。
李乔脚步一迈，挡在身前：“不好意思，你还不是公司员工。外客，需要提前预约。”
开心往右侧身，李乔迅速跟上。
反复几下，开心不动了。
“温总的意思？”
“是公司规矩。”
“哦，那就是你给我的下马威？”开心一副“好幼稚”的表情。
李乔挑眉梢，避而不答：“只给了你三天时间拿下这个CASE，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这？”
她眸子里藏着与温淑怡如出一辙的高傲，她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开心。
说话极为不客气，甚至是鄙夷。
“这几天由我给你安排工作，我先说清楚，工作不会轻松，点头哈腰，喝酒赔罪，逢场作戏都有，不接受现在可以滚。”
“你是来上班的，收起你的小姐作派，别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你可以拒绝安排的任务，但拒绝意味着放弃，明白么？”
不得不说，温淑怡驯狗能力一绝。
开心不与她计较，亲热的挽上李乔胳膊：“姐姐，没问题的。”
她谄媚的态度，李乔内心更是轻视。
哼，程家养女如何，还不是要看我脸色行事。
她神色更加倨傲：“跟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