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哥哥你看,那废物居然真的来了。” 苏灵儿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根尖锐的针,刺破了观礼台的喧闹。
她故意松开萧煜的胳膊,用团扇半遮着脸,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台下走来的身影,“你说她是不是傻?明知道今天是来受辱的,还穿得这么寒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府里捡破烂的?”
苏清鸢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青裙,裙摆边缘有几处磨损,是前几日修炼时被树枝勾破的。
她的长发简单地挽成个髻,用根木簪固定,连点脂粉都没施,素净的脸庞在晨光下透着种清冷的玉色,反倒比满身珠翠的苏灵儿更引人注目。
周围的窃笑声像潮水般涌来。
“你看她那样子,真以为突破炼气期就能上天了?”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跟灵儿小姐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听说她前几日在院里发疯,把块青石都打碎了,怕不是修炼练傻了吧?”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向苏清鸢,若是换作原主,此刻早已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但苏清鸢只是微微抬眼,目光扫过观礼台,那些窃笑的、嘲讽的、同情的面孔在她眼中一闪而过,最终定格在苏灵儿那张得意的脸上。
她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青布鞋踩在滚烫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像是在丈量着从屈辱到复仇的距离。
试剑台边的护卫想拦她,被她眼神扫过,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 那眼神里的冷意,比老夫人的佛珠还要慑人。
“煜哥哥,你说姐姐等会儿会不会哭着求我们饶了她?” 苏灵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刻意的娇嗲,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宣告某种既定的结局。
她伸手抚平萧煜锦袍上的褶皱,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玉佩,动作亲昵得刺眼。
萧煜低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哭了也没用。有些人天生就是废物,就算侥幸爬得高点,摔下来的时候只会更惨。”
他抬眼看向苏清鸢,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何况,今日这试剑台,本就是为她准备的‘断头台’。”
“断头台” 三个字说得极轻,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观礼台后排的旁支子弟们爆发出更大的笑声,连老夫人嘴角都勾起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显然对这个比喻很满意。
苏清鸢已经走到试剑台边,闻言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观礼台前排。
阳光恰好落在她脸上,将她瞳孔里的金色流光折射出来,像是有团小火苗在燃烧。
“苏灵儿,”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压过了所有的喧闹,“你说反了。”
苏灵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
“该哭着求饶的,恐怕是你。” 苏清鸢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萧煜脸上,“还有你,萧煜。
与其在这里猜测别人的下场,不如想想等会儿怎么保住自己的腿。”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这个被嘲笑了十六年的废物嫡女,竟敢当众顶撞苏灵儿和萧煜,还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萧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站起身,腰间的玉带发出 “啪” 的轻响:“苏清鸢,你找死!”
“是不是找死,上台便知。” 苏清鸢没有再看他,转身走向试剑台的台阶。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石阶,那里的西域秘油在她指尖灵力的包裹下,竟像遇到烙铁的黄油,瞬间消融,留下淡淡的水渍。
苏灵儿气得浑身发抖,抓着萧煜的胳膊:“煜哥哥,你看她!她怎么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别急。” 萧煜按住她的手,眼底闪过阴狠的光,“等会儿她摔断腿,我就让人把她拖到你面前,让你亲自扇她的脸。”
他安抚地拍了拍苏灵儿的手背,目光却死死盯着苏清鸢的背影 —— 她走上台阶的动作稳得惊人,丝毫没有打滑的迹象,这让他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
观礼台中央的老夫人突然咳嗽了一声,手里的佛珠停了下来。
她看向身边的刘管事,眼神示意他去看看情况。
刘管事会意,悄悄退下,很快就绕到试剑台后,对负责抹油的仆役低声呵斥了几句,仆役吓得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往台阶上又倒了些秘油。
这一切都被苏清鸢的灵识捕捉得清清楚楚。她站在试剑台中央,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微弱滑腻感,嘴角勾起抹冷笑。这点伎俩,还真是拿不出手。
“下一场,苏灵儿对战苏清鸢!” 负责主持小比的执事高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子,自然知道该偏袒谁。
苏灵儿提着裙摆,踩着莲步走上试剑台,腰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与她脸上的狠戾形成诡异的反差。
她站定在苏清鸢对面,故意挺了挺胸,展示着自己新做的水绿色罗裙:“姐姐,你看我这身裙子好看吗?这是煜哥哥特意让人从江南定做的,据说要二十两银子呢。”
她知道苏清鸢的月例只有二两,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故意用银子刺激她。
苏清鸢的目光落在她裙摆上的缠枝莲上,淡淡道:“针脚太糙,配色俗气,像极了街口花楼里的姑娘穿的。”
“你!” 苏灵儿气得脸都红了,花楼是她最忌讳的地方,因为她生母曾是教坊司出身,最恨别人拿这个说事。
“废话少说,看招!” 苏灵儿猛地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身泛着淡青色的灵力光晕,显然是柄不错的法器。
她没有丝毫犹豫,剑尖直指苏清鸢的胸口,招式狠辣,竟是招招致命。
苏清鸢侧身避开,指尖凝聚起一丝淡青色的灵力,屈指弹向剑身。
“当啷” 一声脆响,软剑被弹得偏离方向,擦着苏清鸢的衣袖飞过,斩断了她几缕发丝。
“就这点本事?” 苏清鸢挑眉,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
苏灵儿更加恼怒,剑法变得愈发急躁,灵力在她体内胡乱冲撞,连带着裙摆都被灵力掀起,露出里面绣着鸳鸯的亵裤 —— 这是她特意穿给萧煜看的,此刻却在众人面前暴露,让她又羞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