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宣滞了下，瞥她一眼，“你还挺谦虚。”
周初摇头，“数学不扣分的。”
顾瑾宣，“……”
这孩子逆鳞又想开始滋长了。
他看了眼窗外，回程已经过半，没再跟她插科打诨，示意她说说想法。
要说这个，周初可就来了精神，挥舞着小手，开始口若悬河。
陆长庚在后排听着，不得不佩服这孩子的脑子，刚刚他提的几点，她已经融会贯通在方案里，并且其他方面也都比之前的更加完善。
这么点功夫，小脑袋里发生的化学反应，可真不少。
顾瑾宣静静听着，手指随意地放在腿上轻点，不像平时听汇报的严肃样子，这会儿一脸惬意放松。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好似涓涓细流，不媚不俗，让人听着如同置身静谧的山涧，舒爽又心安。
她的想法确实不错，但还是稚嫩，和那份报告的缺点一样……理想主义。
今天气氛美好，他不想打击她。
看她说完后，殷切看着自己的样子，他轻轻说，“很不错，不过别着急，调研还有两天，你的方案还可以完善。”
周初眼睛暗了暗，这就是大领导不满意了。
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确实还有两天可以修改。
她向大领导点点头，“我会认真修改的。”
没等顾瑾宣说话，随即又抬头紧紧盯着他眼睛，加了句，“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
顾瑾宣没想到她这么敏锐。
他斟酌用词。
工作积极性这么高的小同志，他真不忍打击。
他柔和地说，“我来协调半天去生产线参观，到时再谈谈感想，如何？”
周初兴奋地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这是她这种没有实践经验的人，最需要的。
顾瑾宣看她那么开心，也不由地笑出声。
心里暗想，有这么个工作上的小太阳在侧，好像那些千丝万缕的麻烦事儿，都变得没那么烦人了。
只是后排某两位处长没忍住咳了一声。
你俩挺愉快的。
我们老胳膊老腿儿不用管呗。
今天这都到八点了还没吃上饭，再加个参观，朝着十二点造吧。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于秘书闻令而行，低声打电话的声音。
周初想着这也汇报完了，她还是回后排吧。
刚想起身，就听隔壁闭目养神的人幽幽说，“不累吗，坐着休息会儿。”
周初脱口而答，“我不累。”
旁边人睁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别动了，不累也坐着。”
周初起身的动作顿住，以为自己动来动去打扰到他了，默默坐着不敢再动。
僵着身体。
这下是真累了。
“顾书记，我们到了。”
于晓如天籁般的提示音，拯救了周初，她迅速起身，给大领导让出了路，供他下车。
顾瑾宣微微整理了下衬衫，目不斜视地略过她从容下车。
好似她没存在过似的。
周初回原座位拿上包，跟着下车。
也许是太饿了，她觉得晚饭好吃极了。
手里夹菜的筷子几乎没停过，小嘴儿也忙个不停。
这些京城特色，隔了半年多没吃，如今吃到，竟然觉得异常美味。
刚才进来时，就觉得这家餐厅很特别，一路被它吸引。
古朴大气的中式建筑，让人感觉像是穿越回了古代。
主厅用灰砖黛瓦配以木质门窗，暖黄的灯光映在上面，打造出了带着神秘色彩的暗色主调。
穿过主厅，往包厢走，一路的家具都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似乎空气都变得典雅了。
走廊里奇石、名画、造型独特的盆栽几步一隔，相映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