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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4

婚礼现场的一群人都跟在李凤霞身后,这可比无聊的婚礼有意思多了。

李凤霞拎着桶漆黑的狗血,然后拍手叫出一个打扮怪异的神婆。

“我看见这车就来气,你买了车怎么不跟我们商量?我看是你性子太烈,这就替你的车开光!”

邹胜利一眼就认出来了,乐得合不拢嘴,不住地夸我:“可以啊老婆,我只知道你家条件好,没想到还能买到限量版保时捷?”

这豪车是我半年前预定的,五万租一天,就为了让婚礼能让两家都满意。

可没想到邹家一家人没安好心,巴不得我对他们言听计从,真是白费了我的一片苦心!

但真正让我心寒的是,邹胜利竟然没觉得李凤霞的做法过分,还一脸看热闹的神情。

看来他们母子俩都认定保时捷是我买的了?

只见神婆嘴里念念有词,李凤霞拎着狗血桶跃跃欲试,手里还攥着把刷子。

旁边有懂行的人开始劝说:

“这可是限量款保时捷啊,开光用串鞭炮就行,用黑狗血涂完就毁了!”

“就是啊,这么贵的车哪能用黑狗血开光?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可李凤霞哪听得进去,毕竟车不是她家的,而且她铁了心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李凤霞往车身上刷黑狗血的动作没停,一脸理直气壮:

“你们不懂,这车和人一样,不收拾就不听话,再说黑狗血怎么了,能洗掉的,而且我也是为了给她保平安。”

说着,李凤霞的动作越来越夸张,转眼车身就变成了黑红一片。

本以为她会就此收手,没想到李凤霞不知何时拿到了钥匙,摆弄半天也没打开车门。

没办法,她直接把钥匙递给邹胜利:“快,你赶紧打开,车里还没开光呢,不然没用。”

邹胜利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畏畏缩缩地试探他妈的意思:“妈,这……车里就算了吧,里面是真皮的,毁了就完了。”

但李凤霞向来欺软怕硬,何况在邹家早就习惯了发号施令,眼睛瞪得溜圆:“你开不开?到时候洗掉就行了,啰嗦什么?”

邹胜利自然胆小,即便怕惹麻烦,还是帮他妈打开了车门。

看来李凤霞是一步步试探我的底线,逼我跪下读她的家规。

李凤霞是下了狠心,不管别人怎么劝,还是一意孤行,拎着那桶黑狗血上了车。

原本是白色的内饰,被她刷上黑狗血格外显眼,而且哪有她说的那么容易洗掉?

我看着“开光仪式”差不多了,才拿出手机打电话,当然不是报警。

5

当初租这车时,租赁公司千叮万嘱,绝对不能有磕碰。

但现在看来,满车身的黑狗血可比磕碰严重多了。

至于需要赔偿多少钱,还得听租赁公司的。

“您好,车子现在出了点状况,麻烦过来商量下赔偿的事。”

我挂了电话,原本还忙得起劲的李凤霞立刻僵住了,嘴唇都开始哆嗦:

“你……你说什么赔偿?”

“这不是你的车吗?装什么呢?”

我一脸委屈地皱着眉:“阿姨,我可没说这是我的车,五万块一天租的。”

然后我上下看了看车子,替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过,现在可不是五万块能解决的了吧?”

李凤霞手里的狗血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你说什么?这破车租一天要五万?那这……得赔多少钱啊!”

“你没说我怎么知道是租的,我以为是你的!”

这老太太真可笑,不管是谁的车也不该这么糟蹋,真是不讲理。

这时邹胜利也吓得满头大汗,手脚发抖地过来拉我,急得快哭了:

“老婆,我们真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赶紧想想办法,不然咱们都兜不住啊!”

我直接甩开他的手,冷静地说:

“我们?这车是你和你妈一起毁的,跟我没关系,况且,我们还没领证,算不上一家人。”

“所以,是你和你妈,兜不住!”

邹胜利刚才那副可怜样立刻僵住,嘴巴张得老大:“以后我们也是要领证的,你真要见死不救?”

我真是服了,都这时候了邹胜利还在做梦,完全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耐着性子解释:

“现在不领,以后也不会领,谁嫁到你家才叫晦气,我有那么傻吗?”

然后我转身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李凤霞:“而且刚才我也没改口,这婚礼根本不算数,你们家那些破规矩自己守着吧!”

话音刚落,租赁公司的人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迅速反应过来。

“这车谁来赔偿?”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恨不得立刻躲开,怕惹祸上身,纷纷吵着要走。

我接过话,瞥了一眼李凤霞:“这个家,当然是李女士做主。”

6

既然李凤霞这么喜欢当家,就让她当个够。

此时满身狗血的李凤霞想逃也逃不掉,咬着牙上前装可怜:

“我们家真拿不出钱买车,十几万都够我们花半辈子了,打死也赔不起啊。”

负责人“噗嗤”笑了:“十几万?这可是全球限量款,两千万,一分不能少!不然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这串数字刚说出口,李凤霞的双眼就越睁越圆,猛地捂住胸口,“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邹胜利这孝顺儿子赶紧上前查看母亲状况,随后咬着嘴唇回头,满脸恳求:“您就通融通融,我们一定尽快把钱凑齐。”

再逼下去也没意义,租赁公司负责人拿出一份合同,让邹胜利签了字,又叮嘱了好几句才离开。

邹胜利瞪着我,气得直咬牙,可自知理亏,终究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他立刻拨打了120,叫救护车把老太太送进了医院。

回到家,我安稳地睡了一觉,总算不用再跟那个胡搅蛮缠的人打交道了。

然而,邹胜利突然打来电话,说李凤霞已经时日无多,想最后见我一面。

据我所知,李凤霞根本没什么大病,说不定刚才那心脏病发作也是装出来的。

但我倒要看看这家人还想耍什么花招,是不是还在做着苟延残喘的美梦。

一进病房,李凤霞就开始装模作样,咳嗽了半天也没咳出什么东西。

“哎哟,逢椿啊,妈是真拿不出几千万,就算把我的命卖了也不够啊。”

“可妈琢磨着,这也是我自找的,不该在车里泼黑狗血,现在弄得谁都不得安生。”

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命不久矣的病人能絮絮叨叨说这么久,连口气都不喘。

我直接靠在门口看她演戏:“你把我叫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李凤霞给邹胜利使了个眼色,邹胜利便轻手轻脚走到我跟前,想拉我的手。

我往后一退躲开了,满脸嫌弃地离得更远。

邹胜利这才开口,一脸祈求:“咱们好好商量下,把婚结了吧,不能因为钱的事就闹翻脸,我心里还爱着你啊!”

虽然不愿承认,以前邹胜利对我确实不错,自己没多少钱,却总会把别人有的东西买给我。

但眼前这婆家明摆着欺负人,就算邹胜利以前对我再好,也弥补不了这缺陷。

我不耐烦地摇头:“我可高攀不起你家,也受不了家里有个说一不二的大王,结婚的事你就别想了。”

“说白了,今天来参加婚礼,就是想看看你们能闹出什么名堂,没想到你们还真没让我失望。”

我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邹胜利一下子扑过来,哭着不让我走:“求你了逢椿,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啊!”

我不想再跟他纠缠,可邹胜利力气太大,我费了好大劲才挣脱开。

没想到就这么一拉扯,邹家还真找到法子给了我沉重一击。

7

第二天,老板突然打来电话,先把我狠狠骂了一顿,才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公司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用你个人印章盖的文件?你在公司干了五六年,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这次我不能先开除你,你赶紧把这烂摊子收拾干净,然后再滚蛋!”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电话就传来了忙音。

挂了电话,我下意识翻了翻包里的东西,才发现自己的个人印章不见了!

事情还没完,一上午大概有好几个公司合作方打电话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少同事也过来安慰我,毕竟我工作这么多年,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要是处理不好,很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啊!

正如我所料,几个律师找上门来,想跟我谈谈这事,我都婉拒了,毕竟得先找到证据维护自己的权益。

不过,这两天跟我有过近距离接触的,只有李凤霞母女。

这让我一下子想到那天在医院,邹胜利之所以非要往她身上靠,就是想偷她的印章!

我刚想明白,李凤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威胁:

“你现在肯定像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我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出钱救我们,我就帮你这一次!”

我这才明白她的心思,原来是惦记着自己的钱。

就算家里有钱,也不会当这个冤大头,她可真会算计!

我苦笑一声:

“阿姨你可真天真,保时捷是你自己非要泼黑狗血的,现在又来向我要钱赔偿,你可真是厉害。”

被我这么一嘲讽,李凤霞气得够呛,扯着嗓子就骂:

“我管自己的儿媳妇有错吗?你现在做错事还敢说我的不是,我说帮你是看得起你,不然你早就被追得四处跑了!”

她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那些找我的律师都是李凤霞和邹胜利找来的,就是为了威胁我妥协。

我冷静地回应: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好好准备筹钱吧,不然谁会变成过街老鼠还不一定呢。”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然后联系了公司里和自己关系好的同事。

只要能拿到公司的监控记录,就能找到邹胜利或者李凤霞潜入公司的证据。

而且,盗用印章盖的文件没有法律效力,到时候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我拜托同事后,同事把监控记录存到U盘里给了我。

原来是邹胜利假借着我未婚夫的身份进入公司,用我的个人印章在一些重要文件上盖了章。

还想借此逼迫我掏钱解决问题,真是想得太美了!

我直接报了警,既然要闹,那就闹到最大!

8

我在电话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警察也亲自把当事人都请到了警局。

去警局的路上,我还接到了李凤霞的电话,对方激动得喘不上气。

“好你个江逢椿,你可真有本事,竟然把未来婆婆送进局子,你忘了我们家对你的好了吗?”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无奈地说:

“你害得我差点丢了工作,还跟我定那些不讲道理的规矩,请问你哪里对我好了?”

“这事交给警察,你就放心吧,肯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你也不用在我这儿找存在感了!”

到了警察局,除了邹胜利和李凤霞,我的老板也在,都在挨个给警察做笔录。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老板才知道不是我犯了错,全是李凤霞母子搞的鬼。

老板把我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逢椿啊,我真是错怪你了,可你看看你找的这婆家,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真是替你不值啊!”

我也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只能算我倒霉,但我肯定不会再和他们有任何来往了,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

老板人还不错,没再责怪我,转身看向李凤霞母子,语气严肃:

“你们偷偷潜入我公司搞小动作,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吗?不管是非法闯入,还是给公司造成的损失,你们都必须赔偿!”

站在一旁的警察也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对邹胜利说:

“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能做这种幼稚又违法的事?既然人家要追究你的责任,该受的处罚一点都少不了,好自为之吧。”

听到这话,李凤霞整个人都吓傻了,毕竟她还有两千万的赔偿款没着落,现在又多了一笔赔偿。

她慌忙跌坐在地上装可怜,一手捂着胸口,哭天抢地地喊:

“我是真的没一分钱啊,不就是几张破纸吗?盖了几个印章就要赔钱?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老实人吗?”

“我年纪大了,实在拿不出钱,身体也不好,今天要是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能怎么办!”

在场的人谁也没料到李凤霞能无耻到这种程度,都进了警察局还敢撒泼耍赖。

但民警可不会纵容她,一眼就看穿了她那假得不能再假的演技,随即让邹胜利把李凤霞扶起来。

“这里是派出所,请你严肃配合我们工作,不然就是妨碍公务,是违法的,别再胡闹了。”

李凤霞立刻站直了身子,再也不敢吭声。

这边正商量着车主该如何追责、要多少赔偿时,邹胜利的手机突然响了。

开着的外放声音很大,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邹先生,您的赔偿款什么时候能到账?咱们合同都签好了,现在这款车的市价一直在涨,要是逾期不付,我们也会有损失,到时候您可能要赔得更多。”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邹胜利吓得直接把手机扔了,流着悔恨的眼泪跪倒在地上。

李凤霞急忙追问:“是谁让你签合同的啊!”

9

原来李凤霞当初被吓得倒在地上,确实短暂昏过去了,可她万万没想到邹胜利会直接签了合同。

原本想靠撒泼耍赖逃避赔偿的李凤霞,这下彻底慌了,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听话。

她一边打着邹胜利,一边大哭:“你怎么这么傻啊!我还以为不签合同就能躲过去,你倒好,主动送上门去赔钱?”

“这钱你自己想办法,我一分都没有!”

我坐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的丑态,觉得可笑至极,抱臂说道:

“要不是你无理取闹,为了给我下马威往豪车上泼黑狗血,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其实那天你们俩在卧室嘀咕的话我全听见了,真是让我心寒,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把自己套进去了。”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过你们也别吵了,好歹是一家人,理应患难与共啊。”

不知道邹胜利是气急败坏还是真情流露,竟反手把李凤霞推倒在地,然后躲到一边。

“对!是你不听我劝,非要往车上泼黑狗血,怎么可能是我的错?谁做的事谁承担,我可不管你!”

刚才还闹得欢的李凤霞瞬间僵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亲生儿子能说出这种话。

李凤霞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邹胜利说:

“你……你可是我亲儿子啊,居然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是真不想要我了?”

反正大难临头,邹胜利索性破罐子破摔,离李凤霞远远的,转头对民警说:

“婚礼现场的人都看见了,我劝了她好几次,是她非要破坏那辆车,我没义务替她还债吧?”

这话连民警都吓了一跳,还从没听过这么绝情的话。

看来真不能高估人性,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就算是亲生母子也能反目成仇。

民警还没开口,李凤霞就急忙冲过来指着邹胜利,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可合同上是你签的名,钱也该你赔,谁让你手贱签字的?”

李凤霞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合同是有法律效力的,这一下可把邹胜利难住了。

这时,车主那边的赔偿清单也列好了,民警盯着邹胜利在上面签了字。

毕竟强行闯入并偷我印章的人确实是邹胜利,这次他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邹胜利牙关咬得咯咯响,最后嘴唇都咬出了血,还是抖抖索索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这时,李凤霞脸上露出的得意神情,恰好被邹胜利无意间看到了。

10

虽说名义上该邹胜利赔偿所有款项,但他也不会坐视始作俑者安然无恙。

一行人从派出所出来后,我看到李凤霞独自上了公交车,邹胜利紧随其后,情绪十分反常。

不过我也没太在意,车主提出开车送我回家,还为之前错怪我向我道歉。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遇人不淑,还连累了公司。

车主劝我别往心里去:“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以后看人还是得多留意人品。”

我和车主正聊着,之前加的家族群里突然有人发消息:

“李凤霞这是怎么了?突然住院了?”

“听说是从台阶上摔下来了,能不能救活还不一定呢。”

“我就说她太能折腾了,在自己儿子婚礼上闹成那样,这下好了吧。”

虽然有过预感,但还是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庆幸。

实在没想到邹胜利为了还债,连自己母亲都不放过。

不过这些事已经和我无关了,我直接退出了邹家的家族群。

后来的事是听亲戚们闲聊时说的。

据说邹胜利亲手把李凤霞推下台阶,还取走了她卡里所有的钱用来还债。

但将近两千万的债务哪那么容易还清。

李凤霞的所有积蓄只够还个零头,剩下的全压在了邹胜利身上。

况且经过这么一闹,邹家已经出了名,没有公司再敢录用他。

他最后甚至把房子都抵押了,自己窝在一个出租屋里度日。

听亲戚说,再见到邹胜利时,差点没认出来,整个人狼狈不堪。

而李凤霞更惨,躺在医院里全身瘫痪,意识却还清醒。

那种滋味,想想都觉得痛苦。

更惨的是,落到这步田地全是拜自己儿子所赐,可住院后邹胜利对她不管不顾。

毕竟现在两人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不过母子反目成仇,一个被追债,一个被遗弃,都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

经历了这些事,我很庆幸没嫁到这样的家庭。

李凤霞也算是给了我及时止损的机会。

因为这两次危机我处理得不错,老板还提出给我加薪。

我多次推辞,但老板说我值得,还放了我一段长假,让我好好放松。

我直接带家人出去旅游了几天,把之前的烦心事全抛在了脑后。

虽然浪费了几年青春,但也长了记性,能及时脱离这样的家庭,也算是幸运。

我删除了所有和邹家有关的联系方式,彻底和他们断了来往。

这样才能轻装上阵,去追寻更幸福的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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