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炙热的火球,毫不留情地将灼热的光芒泼洒在训练场上。
空气被烤得微微扭曲,哪怕是石头地面,都蒸腾起滚烫的热浪,别说训练,就是然站在这,都要别人烤熟。
女兵们刚刚结束了一个半小时,理论上被称为休息的时间。
当然这其中的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原地恢复体力和处理不断抗议的身体,打扫卫生算是附带。
而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想起。雷战带着小蜜蜂他们走了过来。
本来脸就黑的雷战,此刻绷着一张黑脸,他的脸,比训练场四周最深的阴影还要阴沉。
下颌的肌肉紧绷着,充斥着无情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扫过场地上每一个疲惫不堪的女兵,将她们刚刚因为短暂休息,而勉强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又勒紧到了极点。
“全体注意!”雷战的声音不高,甚至都有点漫不经心,但却是带着巨大的压迫力。
随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现在,端枪训练!两小时!目标靶——无限制!”
“现在,你们有一分钟的时间,穿戴好自己的装备。”
命令简短冷酷,字字如锤,敲在女兵们本就绷紧的心弦上。
那“两小时”和“无限制”几个字,更是让她们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然而,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没有任何商榷的可能。
命令就是命令。
火凤凰的女兵们,强忍着身体深处翻涌上来的酸软和剧痛,迅速散开。
一股脑的向着他们放装备的的地方冲去。
好在他们放装备的地方,也不远。
一分钟,只是刚刚够。
寻找适合的位置,动作远不如平日那般迅捷利落,带着明显的迟滞。
早上那场强度,拉到极限的五公里武装越野,对身体的摧残是实质性的。
现在这些女兵的每一个关节,仿佛都被粗暴地拆解过,又草草拼装回去。
每一次骨头的摩擦,都带着粗糙的滞涩感。
肌肉纤维,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撕裂、炙烤过,
此刻只剩下,不受控制的热辣辣的麻木,和沉甸甸的绵软。
现在又要重新承受那份重量。
训练还没开始,身体就已经在抗议了。
特别是心脏和肺,每一次深呼吸,都牵扯着肋间的疼痛。
总的来说,还没开始,这些女兵就已经半死不活了。
但在雷战黑脸的压迫下,这些女兵,只能乖乖的服从。
他们这些人,被雷电等人,驱赶到了户外的靶场。
找到合适的位置,他们熟练的抬枪,作出举枪动作。
虽然这些女兵,除个别之外,没怎么好好的接受过训练。
但枪械训练,起码怎么拿枪,还是接受过训练的。
然后将那支,此刻感觉格外沉重的95式自动步枪,颤颤巍巍地端了起来。
温热的枪托,重重抵在肩窝最坚硬的骨骼处。
平日里没习惯,现在更不习惯。
“疼,,贼疼!”
这是在场这些女兵们,第一时间的想法。
但雷战等人,看着这些女兵据枪的动作,同时都别过了脑袋。
不是因为怜悯这些女兵,而是这些女兵,他们据枪的动作,实在是太烂,烂到没眼看。
据强要求是,枪身平稳,双臂伸直,目光聚焦在远处的靶心。
但这些女兵,就不用多说了。
可哪怕是如此,女兵们依旧觉得痛苦。
痛苦,瞬间如潮水般淹没了她们。
小臂的肌肉群,首当其冲。
刚刚经历了长距离,行军的强烈拉扯和乳酸堆积。
它们急需的是,彻底的放松和休养,此刻却被强迫着,维持相对的静止和高度的紧张。
肌肉纤维在这一刻,仿佛在被看不见的刀刃,一条条地重新缓慢割裂。
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刺痛感,顺着神经末梢疯狂地传递,如同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噬咬。
从肘关节到手腕,整条小臂迅速,被一种火烧火燎的僵硬感充满,每一次微小的调整,都像是在撕裂粘连的肌束。
肩部的压力,如同被放入了一个不断加压的液压机。
沉重的枪体,加上装具的重量,持续地压迫着肩胛骨周围的肌肉和韧带。
原本就因长途负重,而变得极度敏感和脆弱的肩关节。
此刻更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生锈的齿槽,每一次保持稳定的尝试,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般的不适感。
沉重感不断向下,侵蚀着整个背脊。
最难以忍受的是,那无处不在的酸痛和颤抖。
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在无声地哀鸣,提出抗议。
再加上早上的剧烈消耗,几乎耗尽了肌肉内,本就不充裕的能量储备。
此刻的静态维持,对它们来说无异于贴脸开大。
本来还能自己控制的轻微的颤抖,变得开始不受控制。
起初只是在指尖、小臂,很快就蔓延到大臂、肩膀、背部、乃至核心肌肉群。
这不是害怕,是身体在极度疲劳和重压下的本能痉挛,是生理极限,被不断装击的信号。
汗水不再是细密的渗出,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出毛孔,在脸上肆意流淌,模糊视线,流进脖颈,浸透迷彩服。
尤其是那些额角的汗水,汇聚成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太阳穴滑落。
有些更是直接,滴进干涩刺痛的眼中,引来短暂的挤眼和难以抑制的眨眼。
何璐因为想要找到自己的男朋友。
心理素质最为坚韧,但此刻她紧贴着枪托的下颌,线条绷得如同钢铁。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抗议,想要让他放弃这个动作。
传达的意图很明显,要么你停下,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田果来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两天而已。
但现在,已经成为了队伍里面的开心果,此刻却是最早,显露出痛苦神色的一个。
真笑不出来了。
脸紧绷着,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
欧阳倩的身体素质,相对弱一些,此刻承受的痛苦更为剧烈。
她感觉自己的两条手臂,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从指尖到肩胛骨,都充斥着一种你不停下我就死的感觉,深入骨髓的酸痛,不断压迫着神经。
叶寸心这个刺头,此刻也已经接近自己身体的极限。
她紧皱着眉头,眉心拧成一个疙瘩,眼神锐利依旧,但那锐利中,却掺杂着被身体背叛的恼怒和不服输的倔强。
唐笑笑和曲比阿卓,也在默默地坚持着。
唐笑笑作为一个文艺兵,平日里最在意的,是自己仪容仪表。
倒是此刻嘛,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到了这里,虽然只有两天的时间,但仪容仪表是什么?好像真的忘记了。
曲比阿卓不愧是空降兵的精锐,凭借着从小锻炼出的忍耐力。
再加上系统性的经过训练,他的状态是众女兵当中,最好的一个。
虽然他端枪的姿势,现在已经不规范。
雷战等人也只是看着,并没有去指导和调整。
因为在实战状态之中,适合自己的姿势,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时间,在这样的煎熬中,不断的开始变慢,最终凝固。
每一秒钟,都被无限地拉长,变成了一种酷刑。
汗水滴落在枪身上的轻微“吧嗒”声。
众人自己的沉重喘息声,被烈日烘烤着的空气发出的嗡鸣声。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这些女兵们的动作,不仅变形了,就连整个人,都是极为扭曲的。
对于雷战刚刚说的两个小时,那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距离有多远,那可能大概就是,你的女神只把你当备胎那种。
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报警,停下来!放下去!不然我就死了。
……………………………..
…………………………….
而在监控室中的陆朝歌,看着靶场的这些女兵,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不然下午的训练,就恐怕没办法进行了。
陆朝歌拿起来对讲机,对着雷战讲道:“行了,差不多了。”
雷战也立马小声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