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操！你看那！那是什么玩意儿？”
“光！金色的光柱子！一、二……三根！老天爷，我的眼睛！”
“三道！是三道SSS级评定的光柱！南江圣所建立以来，出过S级都已经是烧高香了，这他妈是三个SSS级？！”
扩音器里的电子音像是卡了壳的破烂，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山呼海啸般的嘲笑，在三道贯穿天地的神圣光柱面前，被碾成了齑粉。
那些刚才还唾沫横飞的嘴脸，此刻全都僵硬着，张大的嘴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漏气风箱般的怪响。
光柱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脖颈，将他们死死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恐惧和敬畏，让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屎尿的骚臭味在小范围内弥漫开来。
光芒的中心，苏星缓缓站直了身体。
他没去理会那些人的丑态。
此刻，他的意识正飘荡在一片崭新的宇宙里。
三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宏伟概念，在他精神世界中缓缓成型。
左边，是一片纯粹的“无”。
不是黑暗，不是虚空，而是连存在这个概念都被抹除的领域。
只要他一个念头，现实中的一切物质，都能被拉入这片“无”中，彻底归于寂灭。
【虚空行者】。
这不是职业，这是神权。
右边，是两颗悬浮的眼球，宛如黑洞，却又倒映着万千符文的生灭。
当他的意识与其连接，世间一切由能量构成的法则、阵法、异能，在其面前都变得像孩童的涂鸦一样，漏洞百出，脆弱不堪。
一眼，便可使其崩溃。
【破法双瞳】。
所有施法者的天灾，一切法则的终结者。
而在中央，则是一片无垠的阴影国度。
无数扭曲、可怖的阴影生物在其中嘶吼、匍匐，等待着它们唯一君主的号令。
他感觉自己可以随时打开一扇通往现实的门，放出这支来自虚数空间的不死亡灵大军。
【阴影领主】。
一人，即一国。
磅礴的力量冲刷着他几近枯竭的精神，像久旱的土地迎来了甘霖，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从灵魂深处涌起。
这就是力量。
“不！不可能！”
人群中，李伟的脸色惨白如鬼，他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个刚被他鄙夷的身影，喉结疯狂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后悔？
不，那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那是混杂着嫉妒、恐惧、还有一丝怨毒的扭曲情绪。
凭什么？
凭什么是他？
他宁愿苏星真的只是个D级废物，也不想看到他这副神明般的姿态。
不想天才好，更不想天才开神职！
他只想看到天才变废物！
旁边的林清雅，身体在微微发抖。
她那张总是挂着冰冷优越感的漂亮脸蛋，此刻血色尽褪。
她握着手帕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那块上好的丝绸捏碎。
她总算把目光投向了苏星，可那目光里，再也没有了俯视和不屑，只剩下浓浓的惊骇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卑微的悔意。
“清雅！他…”
李伟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林清雅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云裳老师再也维持不住为人师表的端庄，她扶着栏杆，胸口剧烈地起伏，那身优雅的套裙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眼泪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滚落，却不是悲伤，是滚烫的、极致的狂喜。
她看着台上的苏星，那个被所有人抛弃、却又在绝境中撕裂苍穹的少年，眼中异彩连连。
“好！好啊！苏星！我的学生！”
她不在乎周围那些呆若木鸡的所谓名流，也不在乎那个刚刚甩袖离去的张主任会是什么表情。
这一刻，她只想为自己的学生，尽情欢呼。
也就在这一瞬间。
刚刚稳定下来的南江圣所，再次被一股无形的波动扫过。
圣所之外，遥远的荒野之上，几头正在啃食巨兽尸骸的SSS级异兽，猛地抬起了头，猩红的巨眼望向南江圣所的方向，发出了不安的低吼。
京都，军部最高作战指挥室，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
“报告！‘世界树’能量监测系统过载！检测到无法解析的能量源，坐标南江圣所！”
“什么？！”一位肩扛上将军衔的老者猛地拍案而起，浑浊的老眼里精光四射，“立刻接通南江军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能量源头！”
“如果是职业者给他最高权限！S级！不！SSS级权限！告诉他们，华国有史以来最强的守护神！可能降临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星，却并未沉浸在获得神级天赋的狂喜之中。
他的眉头，反而紧紧锁了起来。
因为，在那三轮耀眼神圣的光芒之后，在那三座伟岸天赋的阴影里。
他看到了一个点。
一个比尘埃还要渺小，比星光还要黯淡的光点。
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着，如果不是【观测者】对万物的洞悉能力被催发到了极致，根本不可能有人察觉到它的存在。
这是！第四个天赋？！
苏星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将自己【观测者】的能力，朝着那个微不足道的光点，探了过去。
嗡——！
没有面板，没有介绍。
苏星的脑子，像是被一颗超新星迎面撞上。
他的意识被瞬间拖入了一片无法形容的混沌之中。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法则，只有无穷无尽的、狂暴到足以撕碎一切的力量在互相纠缠、碰撞、湮灭。
那其中蕴含的能量，仅仅是逸散出的一丝，就比他刚刚获得的三大SSS级天赋加起来，还要恐怖亿万倍！
“噗——”
苏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晃，眼前金星乱冒。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片混沌撕碎了。
那根本不是他现在的精神力可以窥探的领域！
强烈的眩晕感和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直挺挺地朝着冰冷的觉醒台，趴倒下去。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那片狂暴、无序、却又仿佛孕育着一切可能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