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是是，李总您别气。”王莉连忙递上纸巾，又瞪我一眼，“听到没？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林佳佳端着酒杯走过来，故意把酒洒在我小丑服的衣襟上：“可惜了这身衣服，本来挺配你的。”
羞辱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我攥着手机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被线牵着的木偶，所有挣扎都成了他们的笑料。
就在这时，包间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道爽朗的声音穿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瞬间压过满室的喧闹：
“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李总派头这么大？”
门口的光线里，领导的身影逆着光，正缓步走进来。
他身后的王秘书，手里还捏着被挂断的手机。
满室的笑声，戛然而止。
领导张建国声音砸在地上时，王莉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僵得像幅劣质年画。
李总手里的酒杯“哐当”掉在桌布上，红酒漫开的渍痕，像朵突然绽开的血花。
“您…是您呀领导？”李总慌忙去扶眼镜，手指抖得差点把镜片捏碎，“您怎么会……”
“我不来，怎么知道李总的生日宴这么热闹？”张建国的目光扫过满桌的酒菜，最后落在我身上——小丑服的红鼻子歪在一边，衣襟上还沾着林佳佳泼的酒渍。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却没先问我，反而转向王莉：“刚才是你说，让我们‘机灵点’？”
王莉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双腿一软竟想往地上跪，被旁边的警卫员扶了一把。
“还有你说我不懂礼数？”我突然开口，声音因为之前的憋闷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我交了五百块份子钱，穿着小丑服吹了一下午气球，连口饭都没吃，到底是谁不懂礼数？”
满室死寂。连儿童区的小孩都停了吵闹，怯生生地看着这一幕。
张建国没理会王莉的慌乱，径直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手里攥皱的邀请函上——那是我刚才急着解释时，从口袋里摸出来的。他对身后的王秘书点头：“把东西拿出来。”
王秘书打开公文包，取出烫金的奖杯和证书。水晶灯的光落在奖杯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姜小雅同志，”张建国拿起证书，声音沉稳有力，“你主导研发的‘民用简易水循环系统’，经市科技局鉴定，已达到省内领先水平，目前已在十七个老旧小区投入使用，为市民节省用水成本近三成。经上面研究决定，授予你‘年度科技创新先锋’称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众人：“今天我亲自来，一是颁奖，二是想告诉大家——真正该被尊重的，不是虚张声势的排场，是能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不…不可能……”林佳佳突然尖叫，指着我后退，“她就是个骗子！那专利是我表哥的！”
“哦？”王秘书从公文包里抽出另一份文件，“你说的是市理工大的林浩？他是项目组的成员之一，上个月提交的研发报告里，明确写着‘姜小雅为核心设计者’，这里有他的签名和手印，需要我念给你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