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殷闵家里穷,但给苏琴治病倒是不像没钱的样子。
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苏琴就觉得内急,去上小解。
岑殷闵翻箱子给她找了一件毛凫篷,苏琴要频繁的离床如厕,每次穿厚外衣也麻烦,寝屋虽离洗浴间不过几米的距离,可现在天寒风冷,苏琴又在病中,来来回回身上单薄会加重了病情。
为给苏琴治病,岑殷闵将家底都花得所剩不多,他要在家照顾苏琴,也没空抽身去镇里,请大夫买衣物都是托人帮忙的,钱不够还借了十几两。
现在是春末,过了倒春寒就不会再起冷了,岑殷闵没有叫人多买冬衣,只有一件毛凫篷和一件锦帛绵衣是厚的,也是贵的,一件都要十多两,够平常人家一年的用度了。
张婶当时见岑殷闵给她递一大袋银子,接着的手都发抖,自己也不敢一个人上街去买,怕遭偷抢,叫了家里汉子并小儿子两个一同保驾护航都不安心。
除了两件厚衣,还添买了两件稍薄的秋衣和三件夏衣。
光衣服这一项就花了三十多两,后面没钱了才去借别人的,不然连被子也没有新的盖。
被子原来也是买有薄厚两床,一开始是盖着厚的床裖子,苏琴病睡迷糊尿湿了,岑殷闵洗了晒,这个时节几天不见太阳,雾朦潮湿的总不干,为了保暖只能薄的旧的一起盖。
苏琴还不知道这一回事,也不知道自己尿了多次床,身上穿的衣服是岑殷闵费劲烧柴烤烘干的。
毛凫篷一披在身上裹着就能出门了,风吹着也不觉得冷,毛茸茸的很暖和,回屋一扯就能脱下,轻松便捷。
岑殷闵觉得苏琴总要小解出门是个麻烦事,要把尿桶弄到寝屋里来,苏琴不同意。
“怕什么?总归又不是没见过。”
苏琴刚进的被窝,听他这话,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她又羞又恼怒,却也无可奈何,自己是不能动用武力缚住他的,不被岑殷闵动武粗她就谢天谢地了。
斗不过武,那就用文的。
“味道怪难闻的,本来屋里就没有熏香。”
岑殷闵沉了一下眸目,“明天我叫人去买。”
大家小姐都是用熏香的,他在书里也看过。
平常百姓家的女子没有这个能用,他一时也忘了。
苏琴:…….
是这个问题吗?!
苏琴咬唇快速想了想。
“也不是熏香就好了,屋里这么小,没有地方藏遮,看着就怪怪的,何况又在屋里吃饭,更没胃口了。”
岑殷闵本来就忧心苏琴吃饭的问题,听她这样说,又道:“我拿来给你用,完了我洗干净提回去放,这样总好了吧?”
苏琴:…….
她竟无言以对!
她在意的其实也不是气味的问题啊!
“那你不准看着……”
苏琴提这要求十分的没有底气,扯着被子半蒙住脸,视线下瞟说的含糊。
她知道昏迷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岑殷闵瞧了个精光,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她没有能力改变发生过的事。
现在她是清醒的,打死也不愿再让他看自己的躯体!
岑殷闵也不逼着她,“你当我是什么人?”
苏琴见岑殷闵脸色有些阴沉不佳,将脸更加的埋深进被子里,怯怯的不说话。
不是她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危机意识不能少,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这怀疑的话确实伤人,可岑殷闵也不像好人,毕竟他捏过她的胸…..
也许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不知道吃了她多少的豆腐。
苏琴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岑殷闵可不是请来的护工,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被囚养当媳妇儿,虽然是她偷吃东西在先,可这和拐卖妇女有什么区别?
岑殷闵原本没有这个想法,苏琴一说,他反而有点想入非非。
苏琴要是知道,肯定会哭死,会后悔说了那句话。
不过岑殷闵更在意苏琴的身体,没有和她犟这个,明白了当的说:“你只管上,别把人想的那么不堪。”
苏琴闻言,有些羞愧。
无论怎么说,岑殷闵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的相救,也许她现在都已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了。
对恩人这样揣测并言说出口,是否有些过分了?
说到如厕问题,不光是小的,苏琴又想到上大号的问题。
听说古代是没有纸巾的,上了大号用树叶瓦片之类的擦,苏琴想象不到是怎么样用来擦的,屁股不会痛吗?
她有点来感觉了,难以启齿蚊子声问:“家里没有如厕的纸吗?”
苏琴这话说的含糊又小声,岑殷闵要不是耳力好差点就听不见了。
“有麻布纸,现在要用?”
苏琴点点头,脸红得如桃熟般。
岑殷闵又去翻箱子,寝屋内一共有四个箱子,床头的这个箱子是空的,床尾三个箱子,两个是放衣服,一个是放杂物,这四个箱子都很大,正方形的,约一米二长。
岑殷闵拿了五条麻布给苏琴,又找出了锦帛绵衣给她穿。
古代村落的茅房大多是公用的,建的也偏远一些,苏琴没有办法裹着毛凫篷就去。
苏琴翻着手里的麻布,这东西和手帕大小一样,粗糙很多。
“只有这个?”
苏琴摸着都觉得有些糙手,擦屁股一定会痛无疑。
岑殷闵见她嫌弃,神色有些为难。
“明天我叫人买好的,你且将就用一用。”
苏琴咬唇点头,起码还有的用,不是拿树叶树棍擦,可以接受。
岑殷闵拿着外衣给苏琴穿上,她是第一次穿这件衣服,觉得新颖温暖,摸着衣料的手感和她在现代穿的古装比还偏软柔一些,绣色也是粉粉的海棠秋叶。
手绣的和工业机器比,自然是手绣的好看灵动,苏琴很喜欢,不由的多摸几下。
岑殷闵见她高兴,觉得这钱才算花得值。
岑殷闵拿手量过苏琴的小脚长度,也叫张婶多买了两双绣花草样式的鞋回来。
苏琴穿了新鞋新衣,出门就觉得不冷了。
岑殷闵将门锁上,怕走了没人看家会遭人来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