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横超三界行》的主角是横超 星海林慈,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作者“一笑三千”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了一个引人入胜的世界。如果你喜欢都市日常小说,那么这本书将是你的不二之选。目前本书已经连载,最新章节第10章等你来读!主要讲述了:陈帆终究没能醒来。在重症监护室挣扎了十天后,他的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彻底熄灭了。心电监护仪上那刺眼而永恒的直线,宣告了一个年轻生命的终结,也引爆了早已积蓄到顶点的风暴。横超和林…
《横超三界行》精彩章节试读
陈帆终究没能醒来。在重症监护室挣扎了十天后,他的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彻底熄灭了。心电监护仪上那刺眼而永恒的直线,宣告了一个年轻生命的终结,也引爆了早已积蓄到顶点的风暴。
横超和林慈接到医院紧急通知赶到时,ICU外的走廊已是一片绝望的哭海。陈帆的母亲直接晕厥过去,被亲友抬到一旁急救。陈大勇,这个曾经魁梧愤怒的男人,此刻像被抽掉了脊梁,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背靠着墙壁,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嗬嗬声,那是悲痛到了极致,连哭泣都失声的绝望。
林慈作为医生,见惯生死,但此刻面对的是自己儿子间接造成的悲剧,面对的是同事递来的、签着自己名字的最终死亡通知单(作为家属通知方之一),她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巨大的职业伦理冲击和母亲身份的悲悯,让她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横超紧紧扶住妻子,感受到她身体剧烈的颤抖。他自己的心也沉入了无底深渊,那份持名念佛带来的法喜,在如此残酷的死亡面前,显得如此遥远和…苍白。
“南无阿弥陀佛…” 他下意识地在心中默念,但这一次,佛号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微弱的涟漪便被沉重的黑暗吞没。巨大的无力感和对星河未来的强烈担忧,如同冰冷的巨蟒,缠绕住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陈大勇空洞的目光缓缓转动,最终死死地钉在了横超和林慈身上。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淬了毒的、刻骨的仇恨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失去理智的空洞!
“是你们…是你们家那个…” 陈大勇的声音嘶哑破裂,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身边的亲友死死按住。“他…他害死了我儿子!他害死了陈帆!” 他指着横超和林慈,手指剧烈地颤抖,赤红的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我的帆帆…他才…他才…” 悲恸再次淹没了他,他瘫软下去,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哀嚎,巨大的拳头徒劳地捶打着地面,那声音沉闷得令人窒息。亲友们紧紧抱着他,试图安抚这无法安抚的伤痛,整个走廊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嚎和对横超一家模糊不清的咒骂。
横超看着眼前这人间至痛的景象,心脏被狠狠攥紧。他清晰地“看到”了陈大勇此刻的疯狂源于何等的丧子之痛(集),这扑面而来的仇恨,正是他必须承受的苦果的一部分(苦)。反击或辩解,只会火上浇油,堕入更深的怨怨相报(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本能的恐惧和自卫冲动(爱——嗔恚,取——反击)。昨夜那深沉念佛定境的余韵,如同最后一道坚固的堤坝,拦住了情绪的洪流。
**“忍辱!波罗蜜!”** 一个清晰的意念如同闪电般划过横超混乱的心海!他轻轻推开林慈搀扶的手,无视周围或愤怒或同情的目光,向前一步,对着被亲友搀扶着、仍在嚎哭挣扎的陈大勇的方向,双手合十,深深鞠躬,腰弯得很低很低。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真诚,穿透了混乱的嘈杂:
“陈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抬起头,直视着陈大勇那双燃烧着痛苦和仇恨火焰的眼睛,没有躲闪:
“陈帆的事…我们…万死难辞其咎。您此刻的痛…我们…感同身受(他用了这个词,带着切肤之痛)。千错万错,根源都在我们。您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我们都认,我们都背。待陈帆后事稍定,该负的法律责任,该尽的赔偿义务,我们…绝无二话。只求您…千万…千万保重身体…”
横超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沉痛的自责和全然的承担。那“万死难辞其咎”、“感同身受”、“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我们都认,我们都背”的沉重担当,让疯狂哭嚎中的陈大勇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狂暴的挣扎竟慢慢停了下来。他死死盯着横超,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最终,那刻骨的仇恨和极致的悲痛化为一声更加凄厉的哀嚎:“我的帆帆啊——!” 整个人彻底脱力,被亲友紧紧抱住,只剩下绝望的、仿佛要呕出灵魂的痛哭。
风暴的中心,因为横超这出人意料的、全然承受的姿态,暂时避免了最激烈的肢体冲突。但弥漫的悲伤、怨恨和沉重的压力,并未消散分毫。
回到那个临时租住的、家徒四壁的小屋,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星河蜷缩在角落的旧垫子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住地剧烈发抖。陈大勇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和刻骨仇恨的眼神,如同冰冷的钢针,反复刺穿着他的神经。陈帆死亡的冰冷事实,混合着巨大的罪恶感和对未来的无边恐惧,将他彻底吞噬。他像个溺水的人,眼神涣散,陷入深深的创伤后应激状态,嘴里无意识地喃喃:“死了…他死了…是我…是我害的…他们会杀了我的…完了…都完了…”
林慈紧紧抱着儿子,泪流满面,轻声安抚:“星河,别怕,爸爸妈妈在…别怕…” 但她的声音也充满了无力感。
横超的左肩虽然没有挨上那一拳,但精神上的重压丝毫不轻。身体的疲惫,家庭的压抑,外界的敌意,如同三座大山压来。他知道,此刻作为这个破碎家庭的支柱,他绝不能倒下。他需要力量,需要定力,需要那曾在深夜给予他法喜的佛号力量!
他走到星河面前,无视自己的疲惫,在儿子身边缓缓坐下。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儿子冰冷颤抖、紧握成拳的手上。那掌心传来的温热和沉实的触感,让星河无意识的颤抖似乎微弱了一丝。
“星河,” 横超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不再是责备,只有深沉的悲悯和一种磐石般的安稳,“爸爸知道,你很害怕,很痛苦,觉得天都塌了,是吗?”
星河涣散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
“爸爸也一样,很痛,很沉重。” 横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承认着自己的脆弱,这反而让星河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陈帆走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是我们家种下的巨大恶业显现了。恐惧、逃避、胡思乱想,就像掉进了流沙,只会让我们越陷越深,让这恶业的力量更加沉重。”
他停顿了一下,感受到儿子手上传来的微弱回应,继续说道:
“还记得爸爸有时候会念的那句‘南无阿弥陀佛’吗?它不仅仅是一句祈求,更像是在心里点起一盏灯。当黑暗无边无际的时候,当恐惧要把我们吞没的时候,当心像野马一样乱跑停不下来的时候…试着把这盏灯点亮。把所有的害怕、所有的自责、所有的混乱念头,都试着…试着轻轻地放下,把心收回来,就放在这六个字上。”
横超的声音更加柔和,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
“来,星河,闭上眼睛也行,睁着也行。跟着爸爸,轻轻地念,或者就在心里默念。不用想别的,就念这六个字:‘南—无—阿—弥—陀—佛—’。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横超自己率先闭上眼睛,不管心头的阴霾,用尽心力,清晰而沉稳地、如同敲打木鱼般,缓缓念出声:“**南—无—阿—弥—陀—佛—**”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在压抑的小屋里缓缓流淌。
林慈看着丈夫,眼中含泪,也默默合十,嘴唇微动,跟着默念起来。
星河被父亲掌心的温度和那沉稳奇异的念佛声包围。他混乱、狂奔的思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住。听着那一声声沉稳的“南无阿弥陀佛”,看着父亲虽然疲惫却异常沉静专注的侧脸,一股微弱而陌生的暖意,似乎从父亲紧握的手和那声声佛号中传递过来。
他颤抖着嘴唇,巨大的恐惧和怀疑依然存在,但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本能驱使着他。他尝试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南…无…”
“很好,星河,就这样,慢慢来。” 横超没有催促,只是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自己的念佛声依旧沉稳清晰,像在为他铺路。
“南…无…阿…弥…” 星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
“陀…佛…” 横超轻声地接上,带着鼓励。
“南无…阿弥陀佛…” 星河终于完整地、微弱地念出了一遍。
“南无阿弥陀佛…” 第二遍,声音虽然嘶哑颤抖,却清晰了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他不再刻意去想陈大勇的哭嚎,不再刻意去想陈帆的死亡,不再刻意去想那无边的恐惧。他只是笨拙地、一遍又一遍地,跟随着父亲那沉稳的节奏,念诵着这六个字。奇异地,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窒息感和失控感,似乎真的…**被约束住了**。虽然依旧沉重如山,但那疯狂奔涌的黑暗洪流,像是被这简单重复的佛号声筑起了一道堤坝,暂时围拢起来,不再肆意冲垮他仅存的理智。一种麻木的平静,伴随着深深的疲惫,慢慢笼罩了他。
横超听着儿子逐渐稳定、虽然依旧带着伤痛却不再歇斯底里的念佛声,心中那持名的力量感也在悄然增强。他引导着妻儿,三人围坐在一起,在这家徒四壁、风雨飘摇的斗室之中,一声声“南无阿弥陀佛”的诵念,汇成了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暖流,如同寒夜中摇曳的烛火,对抗着屋外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寒意。
夜深人静。星河终于在极度的身心疲惫和持续的念佛声中,歪倒在垫子上沉沉睡去,眉头依然紧锁,但呼吸已平稳许多。林慈也支撑不住,在丈夫的劝说下回房休息。
横超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小凳上。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却照不进他内心的沉重。陈帆的死亡、陈家的仇恨、即将到来的法律程序、巨额赔偿的最终落实、星河的心理创伤… 无数难题如同狰狞的恶兽,在黑暗中窥伺。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他低声念诵着。没有了昨夜的法喜充满,只有一种沉重的、如同背负着万钧重担前行的坚持。但在这坚持中,他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力量——一种源于“认业”、“担业”、并在此基础上去“转业”的**定力**。
他不再幻想佛号能立刻消除灾难。他深刻理解了“忍辱波罗蜜”的真义——并非懦弱地忍受,而是在看清因果业力后(苦、集),以无畏的担当和深沉的悲心,去承受本应承受的苦果(灭的起点),并在承受中,努力转化自心,种下善因(道)。白天面对陈大勇时那份全然的承担和真诚的道歉,正是这种忍辱的体现。它或许无法立刻化解仇恨,但在因果的法则下,却是打断新一轮怨怨相报轮回(集)的微弱契机,是为未来可能的和解(灭)埋下的一颗种子。
“南无阿弥陀佛…” 他念诵着,感受着心头的沉重。这份沉重中,没有了怨天尤人,只剩下一种“**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了然。苦难是空性的示现,但承担苦难、转化苦难的过程,却是真实不虚的修行道场(道)。肩头虽无拳伤,但心上的重担就是此刻的修行。
他缓缓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烦恼、担忧、疼痛都融入连绵的佛号中。佛号如同穿越黑暗的纤绳,连接着此岸的苦难与彼岸的光明。他紧紧抓住它,以忍辱为舟,以持名为楫,在业海的风暴中,艰难地维持着航向。风波不止,定力不摇。这娑婆世界的砺心之路,于最黑暗处,方显那一声佛号中蕴含的、穿越生死的微光与力量——那并非瞬间的救赎,而是在苦难中照见自性、于承担中走向觉醒的永恒指引。
小说《横超三界行》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