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赋这书“阑珊不知处”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陈筝林溪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青鸟赋》这本连载的双女主小说已经写了330629字,最新章节第10章。主要讲述了:艺考动员大会的余威,如同深秋一场连绵不绝的冷雨,彻底浇透了南华艺中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被强行压缩、绷紧到极限的张力。走廊里步履匆匆的学生们,脸上带着相似的凝重和焦灼,交谈声压得极低,话题总也…
《青鸟赋》精彩章节试读
艺考动员大会的余威,如同深秋一场连绵不绝的冷雨,彻底浇透了南华艺中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被强行压缩、绷紧到极限的张力。走廊里步履匆匆的学生们,脸上带着相似的凝重和焦灼,交谈声压得极低,话题总也绕不开“统考”、“校考”、“文化课”、“排名”。就连食堂里排队打饭的喧闹,也带上了一种心不在焉的敷衍。
排练厅里,气氛更是沉郁得令人窒息。周老师的身影出现得更加频繁,要求也近乎严苛。每一次排练都像一场无声的战役,精准度、完成度、情感表达……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在放大镜下审视。乐团成员之间的眼神交流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各自埋头苦练的专注,和一种心照不宣的竞争感。空气里流淌的,不再是音乐的共鸣,而是无形的硝烟。
林溪的生活被切割成了更精确也更窒息的模块。清晨五点半,宿舍楼尚未苏醒的寂静里,她已坐在冰冷的琴凳上,指尖在弦上划出第一个音符。早读、文化课、午休时见缝插针的乐理习题、下午的专业课、傍晚雷打不动的乐团排练、晚自习后独自在琴房熬到熄灯前的最后一秒……时间表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钉死在名为“央音”的轨道上。
疲惫如同附骨之疽,深深嵌入骨髓。眼下的青影日益浓重,连带着唇色也显得苍白。然而身体上的倦怠,远不及心头的重压来得磨人。母亲每晚例行公事般的电话,内容千篇一律:询问今日练习时长、有无新的突破、打探竞争对手动向(尤其是柳清羽)、强调“一分之差,天壤之别”。父亲偶尔接过电话,也只是寥寥几句“注意身体,别松懈”,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那无形的、名为“期待”的重担,沉甸甸地压在她单薄的肩头,让她喘不过气。
只有在深夜,万籁俱寂,独自一人锁在狭小的琴房里时,那根紧绷的弦才敢稍稍松弛一丝缝隙。
此刻,又是这样一个深夜。
窗外,深秋的夜色浓稠如墨,没有星月,只有城市遥远灯火在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下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晕。寒风呼啸着掠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凄厉的呜咽。琴房里只开了一盏孤零零的台灯,昏黄的光圈堪堪照亮古筝和谱架的一隅,将她单薄的身影投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拉得细长而孤寂。
摊开在谱架上的,是《青鸟赋》的初稿。
粗糙的五线谱纸上,铅笔勾勒出的音符还带着修改的痕迹。古筝沉静的旋律线如同蜿蜒的溪流,笛子跳跃灵动的华彩则像溪流上空盘旋的青鸟。这是只存在于她和陈筝之间、尚未完全成型的秘密乐章。
然而此刻,林溪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音符上。
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谱面下方那一片空白的、没有五线谱的留白处。笔尖悬停在纸页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一滴浓黑的墨汁在笔尖凝聚,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嗒”地一声,坠落在那片干净的空白里,迅速洇开一团小小的、化不开的墨迹,像一颗凝固的、沉重的心事。
林溪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古筝冰凉的雁柱上滑过,留下几道模糊的指痕。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无法冷却胸腔里那团无声燃烧的、粘稠的火焰。
艺考动员大会上,周老师冰冷的声音、那些刺眼的百分比、母亲电话里永不改变的叮嘱、柳清羽在排练时无可挑剔的精准、李薇若有似无的嘲弄……所有冰冷的、坚硬的东西,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然而,比这些更沉、更让她无所适从的,是那个名字。
是排练厅后门雨夜里,蜷缩在角落的、湿漉漉的、像被遗弃小鸟般的身影。
是秋日祭舞台上,那道清越的、带着阳光暖意、精准托住她失控音符的笛音。
是谢幕时,在掌声与强光中,偷偷对她眨动的、盛满星辰碎光的琥珀色眼睛。
是伞下狭小空间里,彼此靠近的体温,和那一声带着鼻音的、小心翼翼的“弹得真好”。
更是动员大会上,当“综合大学”几个字被周老师冰冷的语调点出时,那个瞬间塌陷下去的肩膀,和死死绞着衣角的、泛白的手指……
陈筝。
这个名字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在心头无声划过,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灼热。
一股巨大的、粘稠的、无处宣泄的情绪,如同被压抑了太久的暗流,在胸腔里汹涌冲撞,终于在这一刻,在这个只有琴弦为伴的深夜里,挣脱了所有理智的堤岸!
笔尖猛地落下!
不再是犹豫的悬停,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狠狠扎进纸页里!笔锋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哑的、急促的声响,如同困兽的呜咽。
潦草的字迹,带着一种平时绝无仅有的凌乱和急促,如同决堤的潮水,汹涌地、毫无章法地漫过五线谱下方那片原本洁净的留白。它们不再是工整的练字,不再是冷静的笔记,而是内心深处最原始、最赤裸的倾诉和呐喊,是被现实重压碾碎后,从灵魂裂缝中渗出的、滚烫的岩浆。
【……太累了。指尖像灌了铅,谱子上的音符在眼前跳舞。妈说柳清羽昨天练了十小时……我只有八小时……不够,远远不够……】
【……央音……百分之三点七……像一座山,压得喘不过气。如果……如果考不上怎么办?不敢想……】
【……排练厅好冷。陈筝今天没来……她笛子声部的位置空着……李薇在笑……柳清羽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有瑕疵的乐器……】
【……雨……那天她淋湿的样子……好小一只……伞那么小……我的肩膀也湿了……冷……但她的手指……碰到伞柄的时候……】
【……《青鸟赋》……她吹那段华彩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像真的在飞……】
【……动员会……周老师……综合大学……她低着头……手指掐得那么白……疼吗?……】
【……好想……好想……她吹笛子的声音……】
【……害怕……害怕她真的……飞走了……】
【……陈筝……】
字迹越来越潦草,越来越混乱。句子支离破碎,语无伦次。情绪毫无遮掩地倾泻在纸页上。有对沉重压力的控诉,有对未来的巨大恐惧,有对旁人目光的敏感脆弱,有对雨夜那短暂靠近的回味,有对舞台上笛声的无限眷恋,更有对动员大会上那个低垂身影的心疼……和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清晰定义的、更深沉的恐慌——害怕那只自由的青鸟,最终会飞向与她截然不同的、她无法企及的天空。
“害怕她真的……飞走了……”
这行字被写得格外用力,笔尖几乎穿透了纸背。
最后那个名字,“陈筝”,被反复写了好几遍,字迹重叠在一起,浓黑的墨迹几乎糊成了一团,像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一个无声的锚点。
写到最后,笔尖停顿。林溪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肩膀微微垮塌下来,握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搏斗,与内心深处的巨兽。
昏黄的灯光下,那片原本空白的谱面下方,此刻已被凌乱而浓烈的黑色字迹彻底覆盖。那些潦草的心事,如同暗夜里汹涌的潮汐,无声地漫过了五线谱的间隙,将原本属于音乐的纯净空间,染上了浓重而私密的情绪色彩。它们与上方那些代表音符的、理性的线条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充满张力的、灵魂的图景。
林溪怔怔地看着那片被自己亲手“污染”的乐谱,眼神空洞。一种巨大的疲惫感和随之而来的、近乎虚脱的空茫感席卷了她。她松开手,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琴板上,滚了几圈,停在雁柱旁。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收拾这失控的证据。
就在这时——
“吱呀——”
琴房老旧的门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林溪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抬起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陈筝。
她显然刚从外面进来,鼻尖冻得有些发红,额前的碎发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琥珀色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疲惫和……大概是刚结束文化课补习的茫然。她怀里抱着笛盒,目光有些散乱地扫过琴房,似乎只是习惯性地想在熄灯前找个安静地方再练一会儿,或者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
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谱架上,落在了那本摊开的、被昏黄灯光笼罩的笔记本上。
落在了那一片被潦草、浓烈、带着巨大情绪张力的黑色字迹彻底淹没的空白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停止了流动。窗外的风声消失了。连台灯灯泡发出的细微电流声都清晰可闻。
陈筝的目光,如同被磁石牢牢吸住,定定地落在那片纸页上。她脸上那种惯有的、带着点迷糊的疲惫神情,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清晰地映出那些凌乱的字迹,映出那些毫无遮掩的心事碎片——
【……太累了……】
【……害怕考不上……】
【……她淋湿的样子……好小一只……】
【……她吹笛子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害怕她真的……飞走了……】
【……陈筝……】
每一个潦草的笔画,每一个破碎的词语,都像带着灼热的温度,狠狠烙进陈筝的眼底!那些被深埋在沉静溪流之下的、汹涌的、滚烫的暗流,那些从未被宣之于口的恐惧、疲惫、依赖、眷恋……还有那最深沉的、关于“她”的恐慌……此刻,毫无保留地、赤裸裸地摊开在她的面前!
陈筝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滞了。
小说《青鸟赋》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