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瞩目的宫斗宅斗小说,杏林疏月照,由才华横溢的作者“一帆有你”创作,以秦疏月春娘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宫斗宅斗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完结,最新章节第14章,赶快来一读为快吧!主要讲述了:济生堂沉重的木门隔绝了外面的暴雨如注,却隔绝不了门缝里渗入的、裹挟着水腥气的森然寒意。那寒意并非仅仅来自天气,更来自方才宦官怨毒离去时留下的那句“抄家灭族”的诅咒,如同毒蛇的信子,盘踞在每个人的心头。…
《杏林疏月照》精彩章节试读
济生堂沉重的木门隔绝了外面的暴雨如注,却隔绝不了门缝里渗入的、裹挟着水腥气的森然寒意。那寒意并非仅仅来自天气,更来自方才宦官怨毒离去时留下的那句“抄家灭族”的诅咒,如同毒蛇的信子,盘踞在每个人的心头。
堂内,劫后余生的气氛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学徒们脸色发白,手脚发软地收拾着被冲撞凌乱的药柜,动作僵硬,眼神里残留着惊恐。求诊的百姓早已被那阵势吓得作鸟兽散,只留下空荡荡的堂屋和满地狼藉的泥脚印。压抑的寂静里,只有门外滂沱的雨声,密集得如同无数鼓槌敲打着心房。
秦疏月靠在冰冷的药柜上,指尖的冰凉已蔓延至四肢百骸。方才强行压下的眩晕感此刻汹涌反扑,眼前阵阵发黑,喉头那股腥甜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呛咳起来。她慌忙用手帕捂住嘴,再摊开时,素白的帕子上赫然洇开一小团刺目的暗红!
“丫头!”林老心头剧震,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苍老的手指迅速搭上她的腕脉。指下传来的脉象虚浮细弱,如游丝悬于一线,更兼数道紊乱之气冲撞不休,正是心神巨震、元气大伤、脏腑皆损的危象!老人浑浊的眼眸里瞬间布满了血丝,又是心疼又是后怕,厉声对旁边吓呆的药童吼道:“愣着作甚!速取参汤!要百年老参切片浓煎!快!”
“师…师父,我没事……”秦疏月喘息着,试图推开林老的手,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可身体的极度疲乏和方才那场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心力交瘁,已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视线模糊中,只看到林老那张因焦急和愤怒而深刻如刀刻的脸。
“闭嘴!”林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扶着她往安静的后堂小诊室走去,“你现在这副样子,一阵风都能吹倒!还想着逞强?” 他目光扫过秦疏月苍白如纸的脸和唇角的血痕,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沉痛,“张承嗣…这是要生生熬死你啊!内廷谕令,何等阴毒!若非李婉容这张挡箭牌……”
“李夫人!” 秦疏月涣散的眼神猛地一凝,仿佛被冰水浇醒。她挣扎着停下脚步,望向林老,声音虽弱却带着急迫,“她…她胎气不稳,今日午后的针还未施!方才那番惊吓…她若知晓,恐……” 她不敢想下去。李婉容本就心绪不宁,胎像如履薄冰,若再听闻宫中谕令强征之事,心神受创,后果不堪设想!
“顾好你自己!”林老强行将她按在诊室的矮榻上,语气斩钉截铁,“李婉容那边,我亲自去一趟张府!稳住她心神,告知你只是劳累过度需稍作休整,晚些时候再去行针。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喝了参汤,给我好好躺着!”
就在这时,济生堂那扇刚刚合拢不久的大门,再次被粗暴地拍响!拍门声急促、蛮横,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戾气,甚至盖过了门外的暴雨声。
“开门!济生堂的人速速开门!”
一个药童战战兢兢地将门拉开一道缝隙。门外,暴雨如天河倒灌,一个身着张府管事服色、身材精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雨幕中,蓑衣斗笠也挡不住他满脸的焦躁与不耐烦。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湿透的健仆,眼神不善。
“秦疏月呢?让她立刻跟我们回张府!”管事的声音又急又冲,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我家少夫人方才听闻宫里有谕令来拿人,惊得胎动异常,腹痛不止!老夫人急得不行,命我即刻带秦大夫过去!快些!耽误了少夫人安胎,尔等担待得起吗?!”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林老眼神一凛,几步抢到门口,苍老的身躯挡在门前,隔绝了那管事咄咄逼人的视线。
“秦大夫方才为众多病患诊治,心力交瘁,又受了些惊吓,此刻正在调息,不宜挪动!”林老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医者的威严,“李夫人胎气受惊,老朽即刻随你前去张府查看!待秦大夫稍作恢复,自会立刻赶去行针!”
“调息?”管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里满是狐疑和不满,“林老大夫,不是我不信您!可我家少夫人指名要秦大夫!老夫人也交代了,务必请到秦大夫!她这胎凶险,非秦大夫的针术不可!” 他试图往里张望,“秦大夫到底如何了?莫不是……”
“放肆!”林老须发微张,一声断喝,竟将那管事震得后退半步,“医者父母心,岂容你妄加揣测!秦大夫确系劳累过度,此刻强行动弹,于她自身、于李夫人腹中胎儿,皆有大害!老朽行医数十载,难道还稳不住李夫人一时胎气?速速带路!若因你在此纠缠延误,才是真正的罪过!”
林老久积的威望和此刻爆发的凛然气势,终于压住了那管事的气焰。管事脸色变了变,终究不敢再强硬逼迫,只得悻悻道:“那…那就请林老大夫速速随小的走一趟!秦大夫…务必请尽快!” 说罢,不甘心地又瞥了一眼幽深的后堂,这才转身带着仆人匆匆冲入雨幕。
林老迅速吩咐学徒备好应急药箱,又严厉叮嘱药童守好秦疏月,务必让她服下参汤静卧,这才披上蓑衣,一头扎进门外狂暴的雨帘之中。那决绝的背影,如同扑向风浪的老舟。
小诊室内,参汤苦涩的气息弥漫。秦疏月勉强灌下几口,一股暖流艰难地压住脏腑间的翻腾。她靠在榻上,闭着眼,努力调匀呼吸,试图凝聚起一丝力气。窗外的雷声滚滚,雨点砸在窗棂上,如同密集的战鼓。每一次雷鸣,都仿佛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李婉容惊悸胎动…林老独自前往张府…张府那管事狐疑的眼神…还有张承嗣那双躲在暗处、阴鸷冰冷的眼睛……无数念头在她脑中疯狂搅动,让她根本无法安歇。
她挣扎着坐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桌案。昏黄的灯火下,那三部泛黄的古籍如同沉默的磐石。尤其是那本《竹林寺秘传》,粗糙的封面在光影中透出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感。
“逆胎气血…气滞血瘀…凶险异常……”李婉容苍白隐忍的面容和那日诊脉时指下感受到的沉涩凶险的脉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林老此去,只能以常规汤药安抚心神,暂时稳胎。但李婉容的症结,在于那奇特的“逆胎”之势,气血如同拧结的绳索,常规之法只能缓一时之急,难以根除隐患,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崩溃!
《竹林寺秘传》!秦疏月心头猛地一跳。她记得清楚,就在那记载“逆胎气血”的险峻描述之后,紧跟着一段蝇头小楷,似乎提到了一种极其霸道的针法,名为“血竭归元针”!此法需以极精纯的真气催动银针,强行梳理逆乱气血,引导归元,有“破而后立”之效!旁边还有一行朱砂小字批注:此法凶险,非通晓气血本源、真气精纯者不可擅用,施针者若力有不逮,轻则自身元气大伤,重则气血逆冲,两败俱伤!
“血竭归元……”秦疏月喃喃念着这四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书页上那行朱砂批注。凶险…元气大伤…气血逆冲……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以她此刻油尽灯枯的状态,强行施展此法,无异于自戕!
窗外的雨更大了,仿佛天河倾覆。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铅灰色的天幕,瞬间将斗室照得一片雪亮,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炸雷,仿佛就在头顶爆开!巨大的声浪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就在这雷声余音未绝的刹那,济生堂的大门再次被疯狂地撞响!这一次,拍门声如同擂鼓,带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绝望和疯狂!
“开门!快开门!济生堂的!出大事了!” 是张府那个管事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惊惶和哭腔,在暴雨中凄厉地嘶喊:“林老大夫!秦大夫!救命啊!少夫人…少夫人她血崩了!要不行了!!”
轰——!
这声凄厉的嘶喊,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秦疏月的心头!比窗外的炸雷更加恐怖!她浑身剧震,猛地从榻上站起,眼前金星乱冒,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几乎让她栽倒!
血崩!
李婉容早产血崩了!
林老……林老还在张府!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权衡,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被这“血崩”二字彻底碾碎!秦疏月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管事绝望的嘶喊在耳边疯狂回荡。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这副残躯还能做什么,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踉跄着扑到桌边,一把抓起针囊和那本《竹林寺秘传》,死死攥在手中!泛黄的纸页硌着掌心,那“血竭归元针”几个字如同烙铁般烫进她的脑海。
“参汤!”她对着门外嘶声喊道,声音因极度的惊悸和虚弱而扭曲变调,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尖锐。
门外的药童连滚爬爬地端着一碗刚续上的滚烫参汤冲进来。
秦疏月看也不看,仰头将那碗滚烫苦涩的液体狠狠灌了下去!灼热感如同岩浆滚过喉咙,直冲脏腑,带来一阵剧烈的烧灼和刺痛,却也强行压下了翻涌的血气和眩晕,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残存的、近乎燃烧生命换来的力气!
她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药童,脚步虚浮却异常决绝地冲向门口。湿冷的狂风裹挟着暴雨瞬间将她吞没,单薄的身影在如注的雨帘中摇晃了一下,随即如同离弦之箭,义无反顾地冲向门外那辆在暴雨中疯狂摇晃、等待她的张家马车!
马车在泥泞中疯狂疾驰,颠簸得如同怒海中的孤舟。秦疏月蜷缩在冰冷的车厢角落,湿透的衣裳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她紧紧抱着怀里的针囊和那本《竹林寺秘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书页的粗糙感和银针冰凉的硬物感,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血竭归元针”那凶险的批注,如同鬼魅般在眼前晃动。凶险…元气大伤…气血逆冲……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锁链缠绕着她。
“不…不能失败…林老还在那里…两条人命……”她咬着牙,将下唇咬出了血,咸腥的味道混着雨水在口中弥漫。那碗滚烫的参汤在腹中翻腾,像一团燃烧的炭火,强行吊着她一口气,却也灼烧着她的脏腑。
马车在张府侧门猛地停下。秦疏月不等停稳,掀开车帘便跌撞下去。瓢泼大雨瞬间将她再次浇透。眼前的张府,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混乱和绝望。压抑的哭声、慌乱的脚步声、尖锐的呵斥声混杂在雨声中,从内院隐约传来。
那管事连滚爬爬地在前引路,脸色惨白如鬼:“快!秦大夫!快!在西厢暖阁!稳婆和大夫都…都束手无策了!血…血止不住啊!”
秦疏月一言不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水,踉跄着冲向那哭声传来的方向。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湿透的裙裾缠在腿上,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她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睁大眼睛,推开挡路的慌乱仆妇,冲进了那间被血腥气和绝望笼罩的暖阁!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脏骤停!
暖阁内,灯火通明却照不亮浓重的死亡阴影。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婉容躺在床榻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身下是触目惊心、不断洇开的猩红,浸透了厚厚的锦褥,甚至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汇聚成一小滩。两个稳婆双手染满鲜血,徒劳地用布巾按压着,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显然是张府请来的)瘫坐在一旁,面色灰败,不断摇头叹息。张老夫人被两个丫鬟搀扶着,早已哭得瘫软在地,眼神涣散。
而林老!林老正半跪在床榻前,一手死死掐着李婉容的人中,另一只手抵在她背心,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渡入李婉容体内,试图吊住她最后一丝生机!老人的脸色比李婉容好不了多少,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混着雨水不断滚落,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显然也已到了极限!
“师父!”秦疏月失声惊呼,扑到床边。
林老闻声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但那光芒在看到秦疏月惨白如鬼、浑身湿透、摇摇欲坠的样子时,又迅速被更深的痛楚和绝望淹没!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因真气消耗过度,只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
“丫头…你…你怎么……” 他看着秦疏月那双因极度透支而布满血丝、却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看着她怀中紧抱的针囊和古籍,瞬间明白了她的选择!老人眼中瞬间涌上泪光,是心疼,是悲怆,更是一种同赴黄泉的决然!
“脉…脉象如何?”秦疏月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她甚至顾不得满手的雨水和泥泞,直接探向李婉容冰冷的手腕。
指下传来的感觉让她心沉谷底!脉象已非沉涩,而是彻底散乱!如同狂风中的柳絮,时断时续,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这是气血彻底崩散,生机即将断绝之兆!
“逆胎之势彻底失控…气血离决…崩漏不止……”林老喘息着,声音低若蚊蚋,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药石…针…常规针法…已…已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秦疏月心上!她猛地看向怀中那本《竹林寺秘传》!封面上“竹林寺秘传”几个古拙的字迹,在摇曳的灯火下,仿佛在滴血!
“血竭归元针!” 秦疏月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取代!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林老、扫过绝望的稳婆和大夫、扫过瘫软的老夫人,声音如同从地狱里挤出,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决绝:“所有人!出去!师父留下助我!快!”
“秦大夫!这都什么时候了!” 张府请来的老大夫失声叫道,“少夫人已是弥留……”
“滚出去!” 秦疏月猛地回头,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死死盯住他,那眼神里的不顾一切和玉石俱焚的决绝,竟将那老大夫吓得一哆嗦,后半句话生生噎了回去!
“听她的!都出去!快!” 林老用尽最后力气嘶吼,他虽不知“血竭归元针”为何物,但秦疏月眼中的决绝和怀中那本古籍,已说明了一切!这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哪怕代价是……万劫不复!
老夫人被丫鬟强行搀扶出去,老大夫和稳婆也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暖阁的门被紧紧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哭喊和混乱。
屋内,只剩下暴雨敲打窗棂的轰鸣、李婉容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以及两个油尽灯枯却要逆天改命的医者!
秦疏月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肺腑。她颤抖着手,飞快地打开针囊,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灯火下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光芒。她将那本《竹林寺秘传》猛地翻开到记载着“血竭归元针”的那一页,摊在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朱砂批注的“凶险”二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师父…护住…她的心脉…” 秦疏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盘膝在床榻边坐下,闭上眼,强行运转体内那点微薄得可怜、又被参汤强行催逼出的真气。丹田处如同干涸的河床被强行灌注岩浆,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丫头…你……” 林老看着她瞬间变得赤红如血的脸颊和额角暴起的青筋,老泪纵横。他知道,她这是在燃烧最后的生命本源!
“啊——!” 秦疏月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竟似有血光一闪!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右手闪电般探出!两根最长最粗的银针,带着她体内被强行榨取、燃烧生命换来的所有真气,如同两道刺破黑暗的雷霆,精准无比地刺向李婉容小腹两侧最凶险、最致命的要穴——**归来**!
噗!噗!
细微的入肉声响起。
就在针尖刺入穴道的刹那!
轰——!
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死亡气息的逆乱气血,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引爆,顺着银针猛地倒灌而入!秦疏月浑身剧震,如遭万钧重锤轰击!她“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猩红的黑暗!
世界,在她面前轰然崩塌。
小说《杏林疏月照》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