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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林刻往事小说最新章节在哪里可以读到?

小说《墓林刻往事》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本书由才华横溢的作者“虎头山的傅云”创作,以哈利伯顿拉姆斯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至第12章,总字数84851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主要讲述了:我盯着宋晴,试图从她那张过分平静的脸上读出点什么。开玩笑?求死?还是……她藏着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底牌?“你?”老赵的嗓门像一台生锈的鼓风机,充满了怀疑,“妹子,这不是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上面黑灯瞎火,谁…

墓林刻往事小说最新章节在哪里可以读到?

《墓林刻往事》精彩章节试读

我盯着宋晴,试图从她那张过分平静的脸上读出点什么。

开玩笑?求死?还是……她藏着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底牌?

“你?”老赵的嗓门像一台生锈的鼓风机,充满了怀疑,“妹子,这不是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上面黑灯瞎火,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万一卡住了,或者有别的鬼玩意儿……”

“老赵说得对。”我立刻接话,语气严肃,“这太危险了。你没有受过相关的训练。”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让她上去,万一出事,我负全责。而且,一个心理学家,在这种时候表现得比谁都冷静,甚至主动往最危险的地方钻,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宋晴没有理会老赵,只是看着我,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第一,你说得对,你在下面指挥,效率最高。通风管道的结构图只有你看过,里面的分支、节点、可能的出口,都需要你根据我的反馈立刻做出判断。”

她条理清晰,声音平稳得让人抓狂。

“第二,我的体重是五十二公斤,比你轻了将近三十公斤,比赵师傅轻了快四十公斤。通风管道的固定栓很多已经锈蚀,谁的成功率更高,这是物理问题,不是勇气问题。”

“第三……”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依旧靠在墙边、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伊莲娜,又落回到我身上,“我比你们,更需要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我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

价值。

在这鬼地方,一个不能打、不能修、不能提供任何实质性体力帮助的心理学家,她的价值是什么?在生存的天平上,她是最轻的那一根羽毛,随时可能被第一个放弃。

是了,这才是她的动机。与其被动地等待被筛选、被抛弃,不如主动出击,把自己变成一个有用的“工具”。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可我偏偏无法反驳。因为她说得全对。

“妈的,”老赵挠了挠头,显然也被说服了,但嘴上还是不情愿,“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

“不是歪理。”伊莲娜突然开口,她抱臂的姿势没变,但眼神却第一次从我们身上聚焦到了宋晴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好奇?“这是最优解。用最小的代价,去博取最大的信息收益。我们这些没用的‘蛮力’,确实该在下面待着。”

她的话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赞同。这个疯婆子,永远让人猜不透。

我不再犹豫。时间不等人。门外的撞击声虽然有节奏,但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找到那个致命的频率。

“好。”我吐出一个字,感觉喉咙发干,“你上去。”

我从工具包里拿出一卷高强度尼龙绳,又取出一个小号的LED手电筒。手电是胶壳的,轻便,而且……不是金属。这是我下意识的选择。

“把绳子的一头系在腰上,我在这里牵着。如果遇到危险,或者需要我把你拉回来,就用力拽三下。”我把手电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别一直开,省着点电。检查情况时再打开。”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听着,我们约定几个信号。用手敲击管道壁,敲一下,代表前方有障碍物但能绕开。敲两下,代表安全,可以继续前进。敲三下,代表发现岔路口。敲四下,代表立刻把我拉回去,有致命危险。”

“如果遇到无法判断的情况呢?比如……你从没见过的东西?”宋晴接过东西,很认真地问。

她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

“那就……连续不断地敲,有多快敲多快。”我说。

“明白了。”她点头,把手电揣进兜里,开始把绳子往腰上系。她的手法很熟练,打的是一个标准的双八字结,这种结在攀岩和救援里最常用,安全,而且受力后也不会锁死。

一个心理学博士,为什么会打这种结?

我的疑心又重了一层,但我没问。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老赵,搭把手。”

“好嘞!”

老赵走到通风口下面,扎下马步,双手在腹前交叠,做成一个脚蹬。我则爬上旁边的一个设备箱,负责在上面接应,顺便用撬棍把那扇锈死的格栅彻底打开。

“吱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伴随着一阵灰尘和铁锈的瀑布。我挥手扇开烟尘,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方口。

一股陈腐、阴冷的气流从里面吹了出来,带着铁锈和某种未知霉菌的混合气味。

门外的撞击声仿佛在为我们伴奏,一声,又一声,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上来吧。”我对下面的宋晴说。

她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踩在老赵的手上。

“起!”老赵低喝一声,双臂肌肉贲起,猛地向上一托。

宋晴的身体轻盈得像一片羽毛,被稳稳地送了上来。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她便灵巧地翻身进入了那个黑色的方口。

整个过程流畅得不可思议。

她没有立刻往里爬,而是先趴在入口处,适应了一下里面的黑暗,然后才回头看了我一眼。

应急灯昏暗的光照在她脸上,镜片上闪过一道光,我看不清她的眼神。

“陈默,”她忽然叫我的名字,“如果……我没能回来,别浪费时间救我。带着他们,从另一条路走。”

说完,不等我回答,她便转过头,像一条游鱼,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黑暗的管道深处。

我手里握着那根连着她生命的尼龙绳,感觉它有千斤重。

妈的,这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到一个世纪。

门外的撞击声还在继续,咚……咚……咚……像是深渊的心跳,沉重而压抑。

我和老赵一上一下,守在通风口。我负责感受绳子的动静,老赵则仰着头,耳朵贴着管道壁,试图捕捉任何细微的声音。

伊莲娜不知何时走到了李维身边。李维还靠着墙,双目无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伊莲娜没有试图唤醒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他旁边,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我的手心全是汗,尼龙绳被攥得又湿又滑。宋晴已经进去快五分钟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敲击信号,绳子也没有任何异动。

她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我的心脏。

她会不会是故意不发出信号?她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出口,自己一个人跑了?

不,不会。她把绳子系在身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托付。如果她想自己逃,根本不会多此一举。

那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怎么样?有动静吗?”老赵压低了声音问,他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

“没有。”我摇摇头,心里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手里的绳子,被轻轻地、极有规律地拽动了一下。

不是三下,就是一下。

一下,两下,三下。

是岔路口的信号!

我精神一振,立刻低声对老赵说:“有信号了,三下,是岔路口。”

老赵也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把汗:“妈的,吓死我了。这妹子,还真有点门道。”

我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把注意力提到了最高。岔路口往往意味着选择,也意味着未知的危险。她会怎么选?

我开始轻轻地、匀速地向外放绳子,让她有足够的移动空间。

绳子顺利地被拉进去了大概三米,然后停住了。

接着,管道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叩”。

就一声。

是障碍物信号。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是什么障碍物?是堵死的管道?还是……别的什么?

我耐心地等待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催促她。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一点分心都可能是致命的。

大概过了一分钟,又是一声“叩”。

还是障碍物?她被困住了?

不,不对。

两次信号之间,绳子移动了大概半米。这意味着她绕过了第一个障碍物,然后又遇到了第二个。

这条路……不好走。

我的脑海里飞速地回忆着那张该死的结构图。这个方向的通风管道,按照图纸,应该是通往……医疗区的二级备用风道。图纸上画的是一条直线,根本没有什么岔路口,更没有什么障碍物。

图纸是错的?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里被改造过?

又或者……

这根本不是我们原来那个科研站了。

这个念头让我脊背一阵发凉。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管道里突然传来了“叩、叩”两声脆响。

是安全信号!

她过去了!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绳子又开始向里移动,这次速度快了一些,说明前方的路况不错。大概移动了十米左右,绳子停了。

我静静地等着,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从入口到这里,直线距离大概十八米。这个距离,应该已经越过了我们所在的这段维修通道,进入了医疗区的垂直管道井附近。

接下来,她应该会选择向上或者向下。

可她会怎么告诉我?我们没有约定这个信号。

我的眉头紧紧皱起。这是我的疏忽。

就在这时,绳子突然被猛地向下拉了一下!

力道很大,差点把我的手拽脱。

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拽动了三下,这是危险信号?不,不对,只有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串急促的、连续的敲击声从管道深处传来!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声音又快又乱,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敲打着管壁!

是最高级别的危险信号!

“老赵!快!”我大吼一声,顾不上那么多了,双手死死攥住绳子,用尽全身力气往回拉。

“怎么了?!”老赵一步窜上设备箱,抓住我身后的绳子,用他那恐怖的蛮力帮我一起拉。

绳子绷得笔直,像是随时会断裂。另一头传来一股巨大的阻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我们拔河。

是宋晴吗?不,她的体重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拉力!

是管道卡住了她?还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

“拉!!”我脖子上青筋暴起,几乎是咆哮出声。

老赵闷吼一声,手臂上的肌肉像岩石一样鼓起。我们两个人合力,绳子终于开始一点点地向外移动。

“叩叩叩叩……”

管道里的敲击声还在继续,但变得微弱、断续,仿佛敲击者的力气正在快速流失。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快点!再快点!

就在这时,门外那持续了许久的撞击声,毫无征兆地,停了。

咚……

最后一声,像是敲错了节拍,然后,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比之前任何噪音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它找到共振频率,进来了?

还是……它听到了管道里的声音,转移了目标?

我不敢想下去,只能把所有力气都用在手里的绳子上。

终于,在我和老赵几乎脱力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洞口被我们硬生生拖了出来。

是宋晴。

她浑身是灰,头发凌乱,眼镜也歪了。她一出来就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白得像纸。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了?”我立刻蹲下,检查她的情况。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精神状态极差,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水……”她沙哑地说。

老赵立刻从他的应急包里摸出一小瓶水递过去。

宋晴喝了几口,呼吸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推了推歪掉的眼镜,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骇。

“管道……管道尽头,是医疗区。”她看着我,声音还在发颤,“但是……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灯光。”她咽了口唾沫,“不是蓝光。是……绿色的。一种像磷火一样的,惨绿色的光。”

绿光?

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红光区禁止奔跑喧哗。蓝光区必须穿防护服。黄光区需要两人同行。白光区禁止金属。这是我们用血和生命换来的规则。

那绿光区呢?它的规则是什么?

“我在通风口看到了……下面医疗区的景象。”宋晴继续说,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涣散,像是在回忆什么极度恐怖的画面,“所有的手术台、病床,都……都在动。”

“动?”老赵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它们在‘呼吸’。”宋晴说,“那些金属床架,像活物一样,在有规律地起伏。一呼,一吸。整个医疗区,就像一个巨大的肺。那些绿光,就是从床架的缝隙里透出来的。”

会呼吸的金属病床?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然后呢?是什么东西在攻击你?”我追问,这才是关键。

“不是攻击。”宋晴摇了摇头,她的手还在抖,“我看到那些之后,就想退回来。但是……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脚踝。

我低头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在她的裤脚上,缠着一圈黑色的、像是头发一样的东西。不,不是头发。那东西还在微微地蠕动,表面泛着油腻的光泽,像某种水草,又像是某种生物的触须。

最诡异的是,这东西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小的、亮晶晶的物件。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用工具钳的尖端把那东西从宋晴的裤脚上拨了下来。

是一条银质的项链。

项链已经发黑,但吊坠却擦拭得很干净。是一个小小的、可以打开的圆形盒式吊坠。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小东西上。

伊莲娜也走了过来,她蹲下身,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极度专注的神情。

“Sputnik V。”她突然用俄语说了一句。

“什么?”我没听懂。

她没理我,而是用指甲小心地撬开了那个吊坠。

里面没有照片。

只有一小撮……猫毛。灰色的猫毛。

还有一行用针尖刻上去的、小到几乎看不见的俄文。

伊莲娜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她死死盯着那行字,嘴唇翕动,像是在默读。

“伊莲娜,这上面写的什么?”我忍不住问。

她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神里混杂着震惊、恐惧和一丝……狂热?

“它说……”她的声音干涩无比,“‘光欺骗眼睛,声音指引死神。镜子是门,也是陷阱。不要相信活人,更不要相信死人。’”

又是这种类似“血书”的规则片段!

但内容却和我们已知的完全不同,甚至……是矛盾的!

“不要相信活人?”老赵重复了一遍,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在我们几个人脸上扫过,充满了警惕。

信任的基石,在这一刻,被这句话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重点不是这个。”伊莲娜摇了摇头,她指着那圈还在地上蠕动的黑色触须,“这是‘静默之发’,科拉超深钻孔下面发现的一种共生菌落,它们只在绝对安静、并且有特定放射性元素的环境下才能生存。它们……会模仿周围最常见的有机物形态。”

她猛地看向宋晴:“你在管道里,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宋晴努力回忆着,点了点头:“有……很轻微的,像是什么东西在沙地上拖行的声音。我以为是风声。”

“那不是风声。”伊莲娜的语气斩钉截铁,“那是它在移动。这种东西没有攻击性,但它会缠住任何发出声音的物体,直到那个物体彻底安静下来。你敲击管道壁,就是在呼唤它。”

我瞬间明白了。

我们以为的求救信号,在那种环境下,恰恰成了引来死神的催命符!

“那……那门外的怪物呢?”老赵结结巴巴地问,指了指那扇死寂的合金门,“它怎么停了?”

伊莲娜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吊坠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这不是重点。”她说,“重点是,这条项链的主人……她来过这里。”

“她是谁?”

“我们科研站的首席地质学家,我的……导师。”伊莲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在科考站失联前一个月,就因为‘精神失常’被隔离了。所有人都说她疯了,她总说自己能听到‘地球的歌声’,还说……她养的猫,斯普特尼克,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她失踪了。”伊莲娜补充道,“就在失联的前三天,她和她的猫,从隔离室里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个失踪的、被认为是疯子的科学家,留下的规则,和我们所知的截然相反。

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深地菌落,出现在了深海科研站的管道里。

一扇突然安静下来的门。

一个亮着诡异绿光的医疗区。

所有的信息碎片在我脑子里疯狂地碰撞、组合,炸成一团浆糊。

到底该信谁?

“光欺骗眼睛……”我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看到的红光、蓝光……会不会本身就是个陷阱?”

“声音指引死神……”老赵脸色发白,“那我们刚才……岂不是……”

我们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宋晴刚刚爬出来的那个通风口。

里面黑洞洞的,死一般寂静。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微弱的、不属于我们任何人的声音,从那个洞口里传了出来。

“喵~”

一声猫叫。

清晰,柔软,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紧接着,一个灰色的小脑袋,从黑暗的通风口边缘探了出来。

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是斯普特尼克。那只失踪的猫。

它看起来很健康,毛色油亮,甚至比失联前还要胖一点。

它就那么蹲在洞口,歪着头,看着我们,尾巴悠闲地甩来甩去。

老赵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伊莲娜的身体僵住了,她死死盯着那只猫,像是看到了神祇,又像是看到了魔鬼。

而我,却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因为我看到,在那只猫的身后,在那片深邃的黑暗里,有两点小小的、和它眼睛一样颜色的……绿光,亮了起来。

然后,是第三点,第四点。

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那些“会呼吸的病床”,它们……顺着通风管道,爬上来了。

“它不是在撞门。”我终于明白了,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它是在……把我们赶到这里。”

撞门是驱赶。

管道里的菌落是陷阱。

我们所有的挣扎,所有的选择,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向了它预设好的舞台。

而现在,大幕……拉开了。

那只叫斯普特尼克的灰猫,冲着我们又叫了一声。

“喵呜~”

然后,它纵身一跃,轻巧地跳了下来,落在伊莲娜的脚边,用身体亲昵地蹭着她的裤腿。

伊莲娜浑身一颤,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但她没有躲开。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抚摸那只猫。

也就在她弯腰的瞬间,她背后的李维,那个一直像木偶一样没有动静的副站长,突然动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此刻竟然闪烁着和医疗区一模一样的……惨绿色光芒。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人的声音。

而是一段高亢、尖锐,混合着电流杂音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未标记生物体!清洁程序……启动!”

话音未落,我们头顶上,那些我们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照明的应急灯,颜色瞬间转变。

红色,蓝色,黄色……所有的灯光在这一刻全部熄灭。

取而代D的,是那种让人灵魂都在颤抖的……惨绿。

整个维修节点,瞬间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绿光之中。

墙壁、地面、天花板……所有的金属表面,都开始像活物一样,缓缓地起伏,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如同呼吸般的“嗡嗡”声。

绿光区的规则……是什么?

没人知道。

但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

我们完了。绿光,像粘稠的液体,瞬间灌满了我的眼球。

它不是光。

光是用来照明的,而这玩意儿,是用来吞噬的。

我感觉自己的皮肤在发麻,不是冷,而是一种被无数根微小探针刺入的错觉。墙壁的嗡鸣声钻进我的耳膜,震得我牙根发酸,那声音不是来自外部,它直接在我颅骨里共振。

我们成了音叉。

而整个维修节点,就是敲响我们的那只巨手。

伊莲娜僵在原地,一只手还保持着伸向斯普特尼克的姿势,像一座被瞬间冰封的雕塑。她的脸色在绿光下惨白如纸,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那只猫,斯普特尼克,却悠然自得。它甚至用尾巴尖轻轻扫过李维的脚踝,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仿佛这片地狱般的绿光是它最喜欢的猫薄荷。

而宋晴,刚刚从通风口爬出来的宋晴,她的处境最糟。

她半个身子还悬在半空,离那些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绿色菌落不到一米。她只要一动,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会打破这死寂的平衡。

我死死盯着她,用眼神传递唯一的讯息:别动。

“警告……”李维,不,那个顶着李维躯壳的东西,还在用毫无感情的电子音重复,“清洁程序……已启动。”

他的脖子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以一种反人类的角度,缓缓转向了离他最近的伊莲娜。

伊莲娜的瞳孔骤然收缩。

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

“嗡——!”

墙壁的嗡鸣声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

我右侧的金属墙面,那平整的合金板,像发酵的面团一样猛地鼓起一个大包!紧接着,“噗嗤”一声,一道墨绿色的、酷似植物藤蔓的活物从墙体里激射而出,顶端带着金属般的光泽,闪电般抽向伊莲娜的脚踝!

“别动!”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但已经晚了。

眼看那藤蔓就要卷住伊莲娜,她却爆发出惊人的反应,猛地一矮身,一个狼狈的翻滚躲了过去。

藤蔓抽空,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留下了一道深绿色的腐蚀痕迹,冒着丝丝白烟。

可她这一动,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

四周的墙壁、天花板、地面……所有金属表面都活了过来!数十上百条同样的墨绿色藤蔓,从四面八方疯狂生长,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向着场中唯一还在移动的目标——伊莲娜——席卷而去!

“是运动!”我脑中电光石火,“绿光区的规则是禁止移动!”

就像红光区禁止喧哗,这里的规则更加原始,更加致命。

我们是闯入巨兽巢穴的虫子,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引来它的捕杀。

伊莲娜陷入了绝境,她在密集的藤蔓攻击下左支右绌,体力在迅速消耗。她再快,也快不过这整个房间的协同攻击。

“глупый кот…”她绝望地看了一眼那只依然在蹭着李维的灰猫,声音嘶哑而破碎,“ты не понимаешь, что мы все обречены.”

(你这只蠢猫,你不明白我们都完了吗?)

斯普特尼克歪了歪头,碧绿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表演。

就在这时,那个被我们所有人忽略的“李维”,有了新的动作。

他没有去攻击伊莲娜,反而迈着僵硬的步伐,径直走向了那只猫。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那只闪烁着惨绿光芒的手,手心向上,摊在斯普特尼克面前。

接下来的一幕,彻底击碎了我的认知。

那只猫,斯普特尼克,熟练地跳上了他的手掌。

“检测到观察者Sputnik。”李维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不是警报,而是平铺直叙的报告,“开始同步状态……同步完成。权限确认。等级:3。”

他那双绿色的眼睛扫过狼狈不堪的伊莲娜,然后,定格在悬在通风口的宋晴身上。

“检测到未标记人类。目标:宋晴。执行方案:捕获。”

话音刚落,通风口内侧,那些密密麻麻的菌落绿光猛然大盛!无数细小的菌丝像潮水般涌出,缠向宋晴的身体!

宋晴脸色煞白,她死死抓着通风口边缘,手臂肌肉贲张,但面对这种数量的敌人,任何抵抗都毫无意义。

“喂!”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是宋晴。

她没有尖叫,没有挣扎,声音里甚至听不出一丝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冷静。

“你的目标不是我。”她盯着李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清洁程序’,目标是‘未标记生物体’。但现在,伊莲娜在移动,我没有。按照你的规则,你应该优先处理她。”

这是在……跟一个怪物讲逻辑?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更让我惊骇的是,李维的动作……停住了。

他头颅内部似乎有齿轮在转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在伊莲t娜和宋晴之间来回切换,像是在处理一个逻辑悖论。

涌向宋晴的菌丝,也停在了离她几厘米的地方,不安地蠕动着。

有用!

宋晴的心理学知识,在这一刻成了最锋利的武器!她找到了这个被污染的AI系统底层的逻辑漏洞!

“提案:修正程序。”李维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优先清除‘动态威胁’。次要目标:捕获‘静态未标记体’。”

他的头颅“咔”地一声,重新锁定了伊莲娜。

而伊莲娜,因为这片刻的喘息,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数十条藤蔓封死了她所有的闪避空间。

完了。

这是我脑中唯一的念头。

“如果……再加上一个新的‘变量’呢?”宋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她说完,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她松开了手。

整个人从半空的通风口,直直地坠落下来!

“疯子!”我忍不住低吼。

她这是在自杀!她制造了一个新的、更优先的“动态威胁”!

但她下落的位置,不是别处,正是李维和斯普特尼克的正上方!

李维的系统似乎再次陷入了混乱。

一个最高优先级的动态威胁,正砸向一个拥有权限等级的“观察者”。

保护观察者?还是清除威胁?

程序冲突!

“警告!警告!逻辑冲突!指令优先级……”

就在李维的电子音变得断断续续的瞬间,斯普特尼克突然从他的手掌上跳了下来,灵巧地闪到一边。

失去了保护目标的限制,系统的判断瞬间完成。

“清除最高优先级动态威胁!”

房间里一半以上的藤蔓,立刻调转方向,从四面八方抽向半空中的宋晴!

而另一半,依旧射向墙角的伊莲娜!

这个系统,竟然选择了同时处理!

宋晴的目的失败了!她不仅没能救下伊莲娜,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然而,就在我心沉到谷底的时候。

异变陡生。

一直像木偶一样的伊莲娜,在看到宋晴坠落的瞬间,眼神变了。

那不是恐惧,不是绝望,而是一种……燃烧的疯狂。

她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了下面贴身佩戴的一件东西。

那不是十字架,也不是什么护身符。

那是一块用皮绳穿着的、不规则的黑色石头,上面布满了天然的孔洞,像一块来自深海的火山岩。

在诡异的绿光下,那块石头……竟然也开始发出微弱的、但截然不同的幽蓝色光芒!

“以深渊之名……”她用俄语低声吟诵着我听不懂的词句,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女祭司,“……献上我的……好奇心……”

她猛地将那块石头按在自己额头!

“嗡——!”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

所有射向她的绿色藤蔓,在靠近她身体半米的位置,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凝固,然后“啪啪啪”地碎裂成一地绿色的粉末!

这还没完!

那股蓝色的冲击波扩散开来,扫过整个房间。

被扫过的墙壁,那些起伏的“呼吸”骤然停止,疯长的藤蔓也僵直不动。

整个房间的绿光,都在这股蓝色能量的冲击下,明灭不定,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

甚至连李维身上的绿光都暗淡了下去,他抱着头,发出痛苦的、介于人类和电流之间的嘶吼。

而另一边,宋晴即将落地。

那些射向她的藤蔓虽然也受到冲击,动作迟缓了一瞬,但依旧执着地向她卷来。

我不能再等了。

我不知道伊莲娜那块石头是什么鬼东西,也不知道它的效果能持续多久。

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猛地从原地弹起,趁着规则被短暂压制的混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目标不是救人,而是我掉落在地上的那个工具包!

运动,再次触发了墙壁的反应。

残存的几根藤蔓立刻向我射来!

但我早有预判,一个滑铲,身体贴着地面滑行,险之又险地躲过攻击,右手准确地抓住了工具包的背带。

包里有老赵留下的那把液压钳!

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我知道,在白光区它是“钥匙”,也许在这里,它同样是破局的关键!

就在我抓住工具包的瞬间,宋晴落地了。

她以一个漂亮的受身动作翻滚卸力,毫发无伤。

但危机并未解除。

李维已经从冲击中恢复过来,他空洞的绿色眼睛死死锁定了我们三个“动态目标”。

“系统重启……威胁等级评估……提升。启动……格式化程序。”

他张开嘴,这次没有发出声音。

但我们脚下的金属地板,开始亮起一道道红色的纹路,像烧红的电路板,构成一个复杂而巨大的法阵。

高温,瞬间从脚底传来。

这不是清洁,这是格式化。

要把我们连同这个房间,一起熔化成铁水。

伊莲娜的蓝色光芒正在迅速衰退,她半跪在地,大口喘息,显然刚才的爆发消耗了她巨大的能量。宋晴刚刚站稳,脸色凝重。

我们三个人,站在这个即将变成熔炉的房间中央,再次陷入了死局。

“喂,机械师。”宋晴突然看向我,她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冷静,“你的工具包里,有什么是‘非金属’,而且足够‘尖锐’的?”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但我的手已经下意识地在工具包里摸索。

非金属……尖锐……

我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东西。

一根备用的高强度碳纤维探杆。

“有!”

“给我!”她没有丝毫犹豫。

我把探杆扔了过去。

宋晴接住探杆,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面对着那个让她陷入险境的通风口。

“伊莲娜!”她喊道,“用你的石头再撑三秒!”

伊莲娜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将那块已经暗淡的石头再次按紧,一圈微弱的蓝色光晕重新亮起,勉强抵消了地板传来的高温。

宋晴动了。

她握着碳纤维探杆,像一名奥运标枪选手,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狠狠地投了出去!

目标,不是李维,不是墙壁。

而是通风口深处,那片无尽蠕动的菌落黑暗中,最亮的那一点……绿光。

“噗!”

一声轻微的、仿佛刺破水袋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

整个房间,猛地一颤。

所有光芒,无论是绿是红还是蓝,都在这一刻……

彻底熄灭。

小说《墓林刻往事》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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