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木小迪王也的小说《镇国府》是由作者“小妮家的大妮”创作的都市高武著作,目前连载,更新了131159字,最新章节第10章。主要讲述了:京华大学的百年庆典像一场盛大的烟火,绚烂过后,余烬在校园里飘散了好几天。彩旗被撤下,充气拱门放了气,小吃摊的油渍被高压水枪粗暴地冲刷干净,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甜腻气味在空气里挣扎,最终也被初夏越来越燥…
《镇国府》精彩章节试读
京华大学的百年庆典像一场盛大的烟火,绚烂过后,余烬在校园里飘散了好几天。彩旗被撤下,充气拱门放了气,小吃摊的油渍被高压水枪粗暴地冲刷干净,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甜腻气味在空气里挣扎,最终也被初夏越来越燥热的风吹散了。
考古系那偏僻的角落彻底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展棚拆了,展板收进了库房,玻璃柜里的陶罐碎片重新锁进恒温恒湿的保险柜,只有旧纸张和泥土混合的沉闷气味,固执地盘踞在考古系资料室门口那一小片走廊里。
王寒的生活也重新嵌入了那条固定的轨道。
京华大学西区,那栋爬满了常青藤的老文科楼深处,有一片被时光遗忘的区域——古籍资料室。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混合了霉变纸张、陈年墨迹和灰尘的气息。高耸的书架顶天立地,像沉默的巨人,守卫着架上那些纸页泛黄、线装散落、承载着无数被遗忘时光的典籍。光线从几扇狭窄的高窗吝啬地透进来,在光柱里,尘埃无声地跳着永恒的慢舞。
王寒就坐在靠窗一张巨大的、布满岁月刻痕的橡木长桌旁。桌上摊开着几本摊开的线装书和几卷竹简的影印本,旁边放着他那本熟悉的硬皮教案,摊开的那页上,那片浓黑的墨迹已经干涸凝固,像一道无法愈合的旧疤。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浅蓝牛津纺衬衫,袖口挽着,露出的小臂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落在眼前一份泛黄的拓片上,指尖随着辨认模糊的字迹,在纸面上极轻地移动。
他握着那支老旧的钢笔,笔尖悬在教案的空白处,似乎在斟酌着如何描述拓片上某个难以辨识的纹饰。笔尖凝滞,一滴墨珠悄然汇聚。
就在这万籁俱寂、心神沉入字里行间的时刻——
“吱呀……”
厚重的橡木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发出年久失修的、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打破了资料室恒久的静谧。
紧接着,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点懊恼和歉意的女声响起,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古井: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这门声音也太大了点……”
这声音……
王寒悬着的笔尖,那滴凝聚的墨珠,无声地坠落。
“啪嗒。”
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一声轻响。墨珠精准地砸落在教案上那片凝固的旧墨痕旁边,晕开一小团新的、湿润的污点。
他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镜片后的目光,没有立刻抬起,而是依旧停留在拓片上,仿佛那模糊的纹饰突然变得无比重要。只是,他整个人的姿态,那原本沉浸在古老文字中的松弛感,在门轴呻吟响起的瞬间,像被无形的丝线骤然绷紧,凝固成一尊线条冷硬的石像。
门口的光线被一个纤细的身影挡住了一部分。
木小迪探身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剧本的蓝色文件夹。她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米白色的宽松针织衫,浅蓝色牛仔裤,脚上是双平底帆布鞋,栗色的长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脸上脂粉未施,素净得像个普通的大学生,只有眉眼间那份天然的精致和灵气,无声地昭示着她的不同。
她显然没料到资料室里会有人,而且只有一个。目光扫过空旷寂静的巨大空间,最后落在靠窗长桌旁那个唯一的身影上。逆着光,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件浅蓝色的衬衫,那副黑框眼镜,还有那份仿佛与周遭古籍融为一体的沉静气息……
木小迪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
是他。考古系的王寒老师。
校庆舞台上的那一幕瞬间闪回脑海——失控的高跟鞋、有力的臂膀托扶、那双深不见底的年轻又苍老的眼睛、心口突如其来的诡异灼烫、还有他弯腰捡教案时那莫名熟悉的背影……以及随之而来的、关于某个收拾熊猫烂摊子的模糊梦境碎片。
胸口深处,那片被封印的地方,似乎又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悸动,像被投入一粒沙子的深潭,涟漪还未荡开就已平息。但那瞬间的异样感,足以让她微微蹙起了眉。
“王……王老师?”木小迪定了定神,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您也在啊?真巧。”
王寒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带着千钧的重量。黑框眼镜后的目光,隔着资料室幽暗的光线和飞舞的尘埃,平静地落在木小迪脸上。那目光依旧是沉静的,深潭般不起波澜,似乎校庆那天的短暂交集和此刻的意外重逢,都不过是拂过古井水面的一缕微风,留不下任何痕迹。
“木小姐。”他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是挺巧。”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皮肤,在她心口那片无形的封印上极快地掠过,然后便移开了,落在她手中的蓝色文件夹上,语气是纯粹的公事公办:“来找资料?”
“啊,对!”木小迪像是找到了一个打破尴尬的出口,连忙举起手中的文件夹晃了晃,脸上重新挂起职业性的微笑,带着点俏皮,“接了个新剧,演一个研究古代民俗的学者。导演要求高,说不能演得太浮夸,得有点‘书卷气’和‘考据癖’才行。我这不就来临时抱佛脚,想找点相关的书看看,至少把台词说得像那么回事嘛。”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走,高跟鞋踩在老旧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笃笃”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走到离王寒那张长桌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好奇地扫过他摊在桌上的拓片和线装书:“王老师您这是……在研究什么特别深奥的东西吗?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王寒没有立刻回答。他垂下眼,看着教案上那两团墨迹——一团凝固的旧伤,一团湿润的新痕。他伸出食指,用指腹边缘,极其缓慢而用力地,将新滴落的那团湿墨向旁边抹开。墨迹在他指下被拉长、变形,像一道丑陋的、无法擦除的印记。
“一点夏国西南地区出土的早期岩刻符号。”他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推测与原始部族的图腾崇拜有关。谈不上深奥,只是需要时间和耐心去辨认、梳理其中的规律。”他顿了顿,指腹离开了纸面,留下一条长长的、拖曳的墨痕,“和木小姐的新剧,或许有些关联。”
木小迪走近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某种花香洗发水和阳光晒过衣物味道的清新气息,悄然侵入了这片被陈旧书卷气统治的空间。这气息与资料室固有的味道格格不入,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就在她走到长桌边缘,微微俯身,目光投向那份布满诡异扭曲线条的拓片时——
嗡!
一股远比校庆那日微弱、却更加清晰尖锐的刺痛感,猛地从她心口深处扎了出来!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皮肉!
“嘶……”木小迪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下意识地一颤,扶住了桌沿才稳住身形。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眉心紧紧拧起。
几乎是同时,王寒握着钢笔的手指骤然收紧!
那支老旧的、灌满纯黑墨水的钢笔,在他骤然加大的指力下,发出一声极其细微、令人牙酸的呻吟——笔尖前端那点最纤细的铱粒,竟硬生生被捏得向内弯折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他猛地垂下眼,目光死死盯住自己握着笔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镜片后的瞳孔深处,那深潭般的平静终于被彻底打破,一丝极其凌厉、甚至带着点惊怒的寒芒如同冰锥般骤然刺出,又被他强行压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迅速将那只捏坏了笔尖的钢笔,连同那只沾着新旧墨痕的教案,一起合拢,推到桌角最不显眼的位置,动作快得有些仓促。
“木小姐?”他再抬起头时,脸上只剩下纯粹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困惑的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里空气太闷了?”
木小迪扶着桌沿,指尖冰凉。心口那阵尖锐的刺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种空洞的余悸和隐隐的闷痛。她用力吸了一口资料室那带着霉味的空气,试图压下那股不适感,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王寒推到桌角的那本硬皮教案上。
封皮是深蓝色的,边缘磨损得厉害。她记得校庆那天,这本子掉在舞台上,露出了里面晕染开的墨迹。而现在,它被主人仓促地推到角落,像要掩盖什么秘密。
“没……没事,”她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掩饰住内心的惊疑不定,“可能昨晚没睡好,有点低血糖。”她移开目光,不再看那本教案,转而望向王寒,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王老师,您能给我推荐几本……嗯,比较通俗易懂的,讲古代民间信仰或者祭祀习俗的书吗?最好……别太吓人的那种。”她做了个有点害怕的表情,“我怕看多了晚上做噩梦。”
王寒看着她强作镇定的笑容,看着她眼底深处那抹尚未完全散去的惊惶。资料室幽暗的光线模糊了他脸上的细微表情。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平息着什么。
“噩梦么……”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像叹息,几乎被资料室固有的沉寂吞没。随即,他站起身,走向旁边一排书架。高大的书架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他穿着浅蓝衬衫的身影几乎完全吞没。
“这边有几本地方志的影印本和早年民俗学家的田野笔记,”他的声音从书架间的阴影里传来,恢复了那种平铺直叙的平静,“内容相对平实,记载的传说也多是祈求丰收、平安一类的。应该……不会引起不适。”
小说《镇国府》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