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备受书迷们喜爱的男频衍生小说,猎骨埋山,由才华横溢的作者“爱吃奶香葱油饼的程玮”倾情打造。本书以凌骨沈雪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31082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猎骨埋山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清明过后,野狼谷的雪彻底化了。黑褐色的土地上冒出嫩黄的草芽,山间的溪流解冻,哗啦啦地淌,带着股子清甜的气。
赶山的收获让靠山屯的炊烟都稠了些。队里分了肉,沈父的病好了大半,已经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走几步。凌骨成了队里的“红人”,猎手们见了他都喊“凌小子”,眼神里少了以前的忌惮,多了几分佩服——惊蛰那次赶山,他仅凭脚印就断定松树林里有狍子群,还想出抓活狍子的法子,让队里多了笔“活资产”。
但凌骨没心思应酬。每天除了跟着队里巡逻,就是往沈雪家跑——不是为了听沈父讲兽谱,是盯上了后山的那片悬崖。
沈父的《北地兽谱》里夹着张手绘的鹰巢图,标在断魂崖东侧的“鹰嘴崖”。图下写着行小字:“三月鹰雏初破壳,性烈,可驯。”
他想驯只鹰。
猎手都知道,鹰是山林里的“活风筝”,能帮人寻兽、追兔,甚至能缠斗野狼。但驯鹰难,尤其是野鹰,十只里能成一只就不错,稍有不慎还会被鹰啄瞎眼。靠山屯几十年没出过像样的鹰猎手,老辈人说“鹰是山的魂,驯鹰是跟山抢魂,得有九死一生的胆气”。
凌骨有这个胆气。他要的不是“活风筝”,是把能飞的刀——开春后山里的野兽醒了,狼群也开始活跃,光靠猎犬和猎枪不够,他需要更狠的帮手。
这天一早,他揣上刺刀和干粮,往鹰嘴崖走。沈雪背着药篓跟在他身后,几步一趔趄,却咬着牙不吭声。
“你回去。”凌骨停下脚,回头看她。她的布鞋沾了泥,裤脚还挂着草籽,显然是偷偷跟来的。
“我不。”沈雪把药篓往身后藏了藏,“我爹说鹰嘴崖有‘还魂草’,我来采点。”
凌骨知道她是担心自己。鹰嘴崖比断魂崖还险,崖壁直上直下,长满了带刺的灌木,只有几条石缝能落脚,风大的时候能把人吹得打晃。
“听话。”他的声音软了些,“鹰雏凶得很,会啄人。”
“我不怕。”沈雪仰起脸,眼睛亮得像山里的泉水,“我就在下面等着,不上去。你要是摔下来……不是,你要是下来了,我给你递水。”
凌骨没再劝。他知道沈雪的性子,看着软,实则犟得很,跟她爹一样。
鹰嘴崖果然如其名。远远望去,整面崖壁像只展翅的鹰,顶端的巨石就是鹰嘴,光秃秃的,风从石缝里钻过,发出“呜呜”的响,像鹰啸。
凌骨把干粮和水递给沈雪,又解下脖子上的狼牙,塞到她手里:“拿着,等我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把狼牙离身。沈雪攥紧狼牙,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安了些,她点点头:“你小心点,别硬来。”
凌骨没说话,转身抓住崖壁上的老藤,往上爬。藤条湿漉漉的,刚开春还没长结实,晃悠悠的。他脚踩着石缝,一步一挪,眼睛死死盯着崖顶——按图上的标记,鹰巢就在鹰嘴巨石的下方。
爬了约莫半个时辰,离崖顶还有三丈远时,他听到了动静。不是风声,是“啾啾”的叫声,很尖,带着股子野劲。
是雏鹰!
他心里一紧,加快了动作。爬到一处凸出的岩石上,他喘了口气,抬头望去——鹰嘴巨石下方果然有个巢,用树枝和干草搭的,很大,里面挤着三只灰扑扑的雏鹰,绒毛还没褪净,正伸着脖子叫,应该是饿了。
鹰巢旁边,蹲着只母鹰。翅膀展开足有两米宽,羽毛黑得发亮,爪子像铁钩,正警惕地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是成年的猎鹰!
凌骨的心沉了沉。母鹰护崽,比狼还凶,这时候去掏雏,等于送死。
他没动,只是慢慢往后缩,藏在岩石后面。他知道,母鹰得出去觅食,不然雏鹰会饿死,他得等。
风越来越大,吹得他抓着藤条的手都麻了。崖下传来沈雪的喊声:“凌骨!你没事吧?”
“没事!”他应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散了。
又等了一个时辰,母鹰终于动了。它在巢边盘旋了两圈,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像是在警告什么,然后猛地展翅,朝着山林深处飞去。
就是现在!
凌骨像只壁虎,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离鹰巢越近,雏鹰的叫声越响,小小的身体在巢里乱撞,看着不起眼,却透着股狠劲。
他爬到鹰巢边,伸手就要去抓。突然,一只雏鹰猛地扑过来,用还没长硬的喙狠狠啄在他的手背上!
“嘶——”
凌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手背立刻渗出血珠。这小东西,刚出生没多久就这么凶。
他没退缩,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抓住那只啄人的雏鹰,捏住它的翅膀根部——这是驯鹰的要诀,不能捏爪子,会被抓伤,也不能捏脖子,会捏死,只能捏翅膀,让它既疼又没法发力。
雏鹰尖叫着,用爪子蹬他的胳膊,力气不大,却很执着,爪子尖划破了皮肉。
“就你了。”凌骨笑了笑。他要的就是这种烈性子,温顺的鹰成不了器。
他把雏鹰塞进怀里,用布衫裹紧,防止它乱动。剩下的两只雏鹰他没碰——沈父说过,鹰巢不能掏绝,得留着种。
刚要往下爬,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唳”的一声!
是母鹰回来了!
凌骨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就看到母鹰像块黑石头,从天上俯冲下来,爪子闪着寒光,直扑他的脸!
他猛地低头,抓住身边的藤条,纵身往下跳!
母鹰的爪子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带起几缕头发。他借着下落的势头,顺着藤条快速下滑,身后传来母鹰愤怒的啸叫,一次又一次俯冲下来,翅膀带起的风打得他脸生疼。
“凌骨!”崖下的沈雪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药篓都掉了。
凌骨没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往下滑。藤条被他扯得“咯吱”响,好几次差点脱手。快到崖底时,他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怀里的雏鹰还在叫,尖锐的叫声刺得他耳朵疼。
“凌骨!”沈雪跑过来,跪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扶他,“你怎么样?流血了!”
他的额头磕在石头上,血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摆了摆手,挣扎着坐起来,摸了摸怀里的雏鹰——还活着,正用小爪子蹬他的胸口。
头顶的母鹰还在盘旋,啸叫声凄厉,却不敢下来——崖底有树,它展不开翅膀。
“没事。”凌骨喘着气,对沈雪笑了笑,笑得有点狼狈,“抓到了。”
沈雪看着他额头的血,眼泪掉了下来,却没哭出声,只是拿出药篓里的草药,捣碎了,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伤口上:“跟你说了别硬来……”
“不硬来,抓不到它。”凌骨看着怀里的雏鹰,小家伙还在叫,眼睛没完全睁开,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像极了当年在雪地里跟狼拼命的自己。
回去的路上,沈雪一直扶着他。他的腿摔得有点瘸,额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心里却踏实得很。
到了家,他找了个木笼子,把雏鹰放进去。笼子是他早就编好的,不大,刚好能让雏鹰站着,却扑腾不开。
“给它喂点肉?”沈雪看着雏鹰,有点可怜它。
“不行。”凌骨摇头,“驯鹰得饿,饿到它眼里只有你手里的肉,才会认主。”
这是《北地兽谱》里写的,也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法子——“熬鹰”。得让鹰连着几天几夜不睡觉,不吃饭,磨掉它的野性,直到它在你面前低下头,才算成了一半。
接下来的三天,凌骨没去队里,就在家熬鹰。
他把笼子放在炕边,自己也不睡,就坐在旁边看着。雏鹰从一开始的疯狂扑腾,到后来的有气无力,叫都叫不出声,眼睛却一直瞪着凌骨,像两簇小火苗。
沈雪每天都来,看着心疼,偷偷往笼子里塞过肉,被凌骨拿出来扔了。
“你这样会把它饿死的!”沈雪急得跟他吵。
“饿死了,说明它不是我的鹰。”凌骨的声音很冷,眼睛却没离开雏鹰,“鹰的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第三天夜里,雏鹰突然不动了,脑袋耷拉着,眼看就不行了。沈雪掉着眼泪,说什么都要凌骨给它喂点水。
凌骨犹豫了一下,倒了点水,用手指沾了,递到雏鹰嘴边。
雏鹰没动。
沈雪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你看!你把它弄死了!”
凌骨没说话,只是盯着雏鹰。过了片刻,雏鹰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看着凌骨的手指,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就一下,又把头低下去了。
“它活了!”沈雪惊喜地叫出声。
凌骨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他知道,这鹰认他了。
第二天一早,他把雏鹰从笼子里放出来,用细麻绳系住它的爪子,另一头握在手里。雏鹰站在炕沿上,没扑腾,也没叫,只是用眼睛看着他,眼神里的凶劲少了些,多了点依赖。
“给它起个名吧。”沈雪说。
凌骨看着雏鹰,它的羽毛虽然还是灰的,但翅膀根部已经隐隐透出点红,像沾了血。
“叫血影。”他说。
血影,像一道带血的影子,跟他一起猎遍山林。
从那天起,凌骨开始教血影学飞。他把肉吊在竹竿上,举得高高的,让血影跳起来啄。血影学得很快,没几天就能扑腾着翅膀,从炕沿飞到桌子上,再从桌子飞到他的肩膀上。
它的喙越来越尖,爪子也越来越有力,啄在手上能留下个血洞。凌骨从不躲,任由它啄,只是在它啄完后,把肉递到它嘴边。
沈父说:“这是在立规矩。鹰知道你不怕它,还能给它肉,才会真的服你。”
一个月后,血影已经能短距离飞行了。凌骨带着它去山里,让它试着抓野兔。血影第一次捕猎,有点慌,没抓到,回来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凌骨没骂它,只是把自己抓到的野兔撕了块肉,喂给它。
第二天,血影就抓到了一只小田鼠,骄傲地叼到凌骨面前,脑袋昂得高高的。
凌骨摸了摸它的头,把田鼠赏给它了。
看着血影狼吞虎咽的样子,沈雪笑着说:“它越来越像你了,都那么能吃。”
凌骨没说话,心里却暖烘烘的。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有沈雪,有沈父,还有这只叫血影的鹰。
鹰嘴崖的风还在吹,但不再是孤零零的啸叫。崖下的草芽越长越高,绿油油的,像一片铺展开的希望。
凌骨看着天空中盘旋的血影,知道属于他的猎场,才刚刚开始扩大。而他的刀,又多了一把——一把能飞的刀。
这把刀,会陪着他,在这野狼谷里,杀出一条更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