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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的意识,就像一个喝断片儿了的醉汉,在一条没有灯的、泥泞的巷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周围是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分不清上下左右,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好像死了,又好像还活着,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间,飘着,荡着。

左臂里那股“墟渊”的力量,就像一个尽职尽责但脑子一根筋的保安,还在不要钱似地往外喷吐着那种能让一切都消失的恐怖力量。它的逻辑很简单:外面有敌人,那就把外面的一切都清空,管它敌人是谁,连着房子带地基一起给你扬了,问题就解决了。简单,粗暴,有效,但完全不考虑我这个“房子”的感受。

而那个一直被“墟渊”这个“狱卒”死死按在“监狱”里的“溶骨症”,也嗅到了机会。老大正忙着跟外面的强敌火拼,没工夫搭理它这个小老弟了。嘿,机会来了!它开始在我身体里蠢蠢欲动,那股子阴损、歹毒的腐蚀力量,不再安分守己,开始试探性地啃食我自己的骨头和血肉。它想从内部瓦解我,把我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滩烂泥。

一个往外吞噬一切,要把我周围变成真空。一个往内腐蚀所有,要把我自己变成烂肉。

我操。

我这叫什么?我这不就是那个倒霉催的战场吗?两边神仙打架,我这个凡人修的机场遭了殃。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分钟,我就得被这两股力量给撕巴了,到时候别说找什么“无形水”的源头了,估计连块完整的布料都留不下来。

不行!绝对不行!

老子不能就这么完了!

我他妈在之前的鬼地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好不容易才搞明白自己身上这点力量该怎么用,我可不是为了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的!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没吃够楼下那家馆子的酱肘子,还没看完新出的那部电影,我还没……我还没搞清楚我爸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股强烈到极致的求生欲望,像是一管超大剂量的肾上腺素,混合着辣椒水和芥末油,狠狠地扎进了我那片即将彻底涣散的意识里。那感觉,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脚尖忽然触到了一块坚实的河底。

我猛地“睁开”了眼。

当然,不是肉体的眼睛,我估计我现在的身体早就翻白眼了。而是我精神世界里的那双眼睛。

一瞬间,周围那片混沌的泥潭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我“看”到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场发生在我身边的,堪称神仙打架的“规则战争”,它的本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个叫“无形水”的鬼东西,说白了,它的核心规则,就是两个字:【同化】。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了清水里,它的目的就是把整杯水都变成它的颜色。它要把这个书房里所有的一切,包括空气、墙壁、家具,当然,也包括我这个大活人,全都变成“水”的一部分。到时候,所有东西都得遵守“水”的规矩,都得像水一样流动,一样无形。这他妈比传销洗脑还狠,人家传销好歹还给你留个人形,它这是直接要把你变成它的样子。

而我左臂里那个愣头青保安,“墟渊”,它的核心规则,也是两个字:【否定】。它的逻辑更简单粗暴,你不是要【同化】吗?你不是【存在】吗?那好,我就【否定】你的【存在】。我让你从“有”变成“无”。管你是什么水、什么火、什么狗屁规则,在我的地盘里,一切都得给老子归于虚无。这就好比一个程序在运行,它直接冲上去把电源给拔了,管你运行到哪一步,直接黑屏拉倒。

一个要把所有东西都变成“水”,一个要把所有东西都变成“无”。

这俩玩意儿,天生就是死对头。就像水和火,油和醋,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让它俩这么硬碰硬地干下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无形水”固然会被“墟渊”给磨灭掉,但“墟渊”的力量也会耗尽,而我,就是那个被他俩折腾得千疮百孔的战场,最后肯定也得跟着一起完蛋。这买卖太亏了,一换一都不是,是一换二,我亏姥姥家了。

既然硬碰硬不行,那就不能走寻常路了。

得来点软的。

来点……阴的!

我的脑子,在生和死的巨大压力下,转得比我这辈子任何时候都要快。那些平时想不明白的问题,那些复杂的逻辑,此刻就像一个个被解开的压缩包,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

一个比之前所有想法都更加大胆,也更加阴险、更加不是人的计划,在我心里迅速成型。

对,就这么干!富贵险中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我不再像个傻子一样,拼命催动“墟渊”的力量去和“无形水”正面硬刚了。那就像拿着一把大铁锤去砸一片汪洋,除了把自己累死,屁用没有。

我开始主动收缩“墟渊”的力量。那股向外疯狂扩散的、寂灭一切的能量场,像是接到了我的指令,开始缓缓地向我的身体回缩。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因为一旦收缩得太快,外面的“水压”就会瞬间把我挤成肉饼。我必须像一个最牛逼的潜水员,在深海里小心翼翼地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和压力。

最终,那股庞大的“归零场”被我收束到了极致,只在我的身体表面,留下了一层薄薄的、像保鲜膜一样的“绝对安全区”。这层膜很脆弱,但它恰好能隔绝开“无形水”那无孔不入的同化之力,勉强能让我在这个高压锅一样的环境里,保留一口喘息的权力。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苍蝇在开派对。

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做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一个理解“规则”的生物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我主动地,将我的意识,探入了我左臂的“监狱”深处。我绕过了那个正在外面跟人火拼的“狱卒”——“墟渊”,直接找到了那个一直被关押着、躁动不安的“囚犯”——“溶骨症”。

我开始跟它“说话”。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不是用语言,而是用纯粹的意念,用一种类似于精神诈骗的方式,向它传递信息。

【嘿,哥们儿……醒醒……别睡了……】

我的意念,像一股微弱的电流,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个狂暴的、充满了堕落和腐蚀气息的概念集合体。

【出来……出来玩玩儿呗?】

“溶骨症”的概念核心,那团代表着【溶解】的污秽能量,似乎对我这个“房东”的突然示好感到有些困惑。它散发出一股暴虐、混乱、充满饥饿感的情绪波动。

我能感觉到它的“想法”,那是一种非常原始的、纯粹的恶意。它想出来,但它更想把我这个关着它的“笼子”给一起溶了。

我压下心头的恐惧和恶心,继续用我那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练就出来的、堪称影帝级别的“诈骗技术”,循循善诱地对它进行精神传销。

【你看外面……外面有好东西啊……】

我将自己对“无形水”的感知,经过一番“艺术加工”,传递给了它。

【一种……特别棒的玩意儿……软软的,滑滑的……到处都是,量大管饱……】

【最关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那玩意儿……它没有骨头!】

【你想想,一个没有骨头,纯粹由液体构成的世界!那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天堂吗?你想怎么溶,就怎么溶!想把它变成什么形状,就变成什么形状!】

我这番话,可以说是精准地抓住了“溶骨症”的G点。

它的本质是什么?是【溶解】,是让坚硬的“固体”变成恶心的“半流体”。而“无形水”的本质,在它那简单到堪比草履虫的“感知”里,不就是一种极致的、完美的“半流体”吗?

这在它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敌人!

这他妈是同类啊!是行走的人民币!是大补的十全大补汤!

那个一直被“墟渊”死死压抑着的、狂暴无比的“溶骨症”概念,瞬间就“兴奋”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那股污秽的力量在我左臂里疯狂地翻涌、咆哮,像是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狗,看到了对面扔过来的一大块带血的生肉!它已经迫不及待了!

成了!

在我的欺骗、诱导和精心策划下,我左臂里这两个水火不容的死对头,“狱卒”和“囚犯”,第一次,达成了一种极其诡异、极其荒谬、也极其危险的“共识”!

“狱卒”在外面顶住压力,开辟出一个小小的战场。而我,这个阴险的“典狱长”,则打开了“囚犯”的牢门,并给了它一张地图,指着外面那个共同的敌人说:“去,干掉他,他就是你的了!”

“轰——!”

就在这个诡异的“协议”达成的瞬间,一股与“墟渊”那种冰冷、死寂、高高在上的力量截然不同的气息,猛地从我的左臂中爆发了出来!

那是一种充满了腐蚀、堕落、污秽、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沼泽的邪恶力量!

如果说“墟渊”是绝对的零度,是科学的尽头。那么“溶骨症”,就是神话里的瘟疫,是生命的反面,是纯粹的、不讲道理的恶意!

这一次,它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我体内无差别地乱搞,试图把我也变成一滩烂泥。

因为我给它指引了一个宣泄口,一个比我这个“笼子”美味一万倍的目标!

那股“溶骨症”的力量,在我的精神引导下,凝聚成形。它不再是弥漫的毒气,而是像一条通体漆黑、长满了脓包的剧毒毒蛇,无声无息地,从我那层薄薄的“归零场”中钻了出去,然后张开它那足以溶解万物的毒牙,狠狠地、精准地,一口咬向了那片无边无际的“无形水”的核心!

如果说,之前“墟渊”和“无形水”的战斗,是两个科技水平相当的超级大国,在边境线上摆开阵势,用坦克大炮进行的一场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消耗和惊天动地的声势。

那么,现在“溶骨症”的加入,画风就彻底变了。

它就像一个最顶级的刺客,一个最恶毒的间谍,趁着两国大军在正面战场上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敌方帝国的首都,然后……往所有人的饮用水源里,投下了最猛烈的瘟疫病毒!

它不跟你打正面,它玩脏的。它不摧毁你,它污染你,让你从内部开始腐烂、崩溃!

【溶解!】

【你的‘规则’……是错误的!】

【‘水’,凭什么就应该是清澈的、流动的、代表着洁净和生命?】

【不!这不对!】

【它应该是……一滩没有任何意义的、散发着恶臭的、黏稠的烂泥!】

我能清晰地“听”到,“溶骨症”那混乱而又偏执的“意志”,正在疯狂地咆哮!它在用自己的“规则”,去侵蚀、去篡改“无形水”的“规则”!

这是一场更高维度的战争,不是物理层面的消灭,而是概念层面的污染!

整个书房里,那股几乎能把人骨头压碎的潮湿“水压”,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质变。

原本那种清澈的、纯粹的、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的感觉,正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感。空气不再是流动的,而是变得像一锅正在冷却的、熬坏了的粥,浑浊不堪,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我甚至能用我的鼻子,真真切切地“闻”到,空气中那股浓郁的潮气,带上了一丝……新鲜尸体开始腐败时才会散发出的,那种甜腻中带着腥臭的味道。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我是说,“无形水”完了。

它的规则,正在被从根基上瓦解!它的“概念”,正在被“溶骨症”这个更不讲理、更恶毒的流氓给彻底污染、溶解!

这就好比一个纯白无瑕的圣女,被一个最肮脏的混混给拖进了泥潭里。圣女或许能打,但她只要沾上一点泥,她就不再是圣女了。她的“纯白”概念,就已经被破坏了。

成了!

我心里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肾上腺素飙升,让我暂时忘记了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疲惫!

我他妈的成功了!

这就叫什么?这就叫专业!这就叫……以毒攻毒!以夷制夷!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强行撑起那已经快要罢工的精神,像一个技术最牛逼的拆弹专家,同时操作着两根不同颜色的引线。

我一边,要分出心神,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身体周围那层薄如蝉翼的“归零场”。这层保鲜膜现在是我的最后一道防线,它能保护我不被“无形水”的残余力量同化,也能防止“溶骨症”这个疯狗杀红了眼之后回头咬我一口。

而另一边,我还要集中更多的精力,去引导着那条“毒蛇”——“溶骨症”的力量,让它有条不紊地、最大效率地去蚕食“无形水”的地盘。不能太快,太快了容易失控;也不能太慢,太慢了等“无形水”反应过来,或者等我先撑不住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这个过程,就像是在走钢丝,底下是万丈深渊,手里还玩着三个点燃了引线的炸药包,精神压力大到了极点。

渐渐地,我能感觉到,书房里那股令人窒息的、仿佛要把人五脏六腑都挤出来的压力,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恶心到反胃的、仿佛一脚踩进了热带雨林里腐烂了几百年的沼泽里的那种粘稠感。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和霉菌混合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一口变质的浓汤。

但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恶心的感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减弱。

为什么?

因为,当“无形水”这个曾经的霸主,被“溶骨症”这个流氓从内部彻底“溶解”、腐化,变成了一滩毫无反抗能力的烂泥之后……

我左臂里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真正的霸主,那个沉睡的、至高无上的存在——“墟渊”印记,终于,终于露出了它那贪婪到足以吞噬星辰的獠牙。

之前它没出手,可能是因为它觉得“无形水”这道“菜”太“清淡”,不合胃口,也可能是它作为“狱卒”的规则,让它不能轻易对外界出手。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无形水”被“溶骨症”加工成了一道“重口味”的、充满了腐败和堕落气息的“美味佳肴”。

这一下,可就精准地戳在了“墟渊”的食谱上!

【食物……】

一个古老、宏大、不带任何感情,却又充满了无上满足感的意念,在我的脑海深处轰然响起。

这声音,甚至让“墟渊”和“溶骨症”这两股还在纠缠的力量,都为之瞬间一滞!

然后,一股我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庞大到无法抗拒的、仿佛能将整个空间都吸进去的恐怖吸力,猛地从我的左臂手背上那个黑色的旋涡印记中爆发出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左臂不再是我的手臂了,它变成了一个黑洞,一个连接着某个未知宇宙的胃袋的入口!

那些被“溶骨症”污染、腐化后,变成了黏稠烂泥的“无形水”残骸……

连同“溶骨症”本身为了污染对方而释放出来的大部分力量……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能量,所有的规则碎片,所有的污秽气息……

都被那个深邃得看不到底的黑色旋涡,像是用一根超大号的吸管喝可乐一样,“刺溜”一口,吸得干干净净!连一丁点儿都没剩下!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甚至没有引起任何能量的波动,就好像那些东西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被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然后打包送到了另一个维度。

那感觉,就好像……吃完了一顿油腻的大餐之后,又来了一份清爽解腻的饭后甜点。

“嗝……”

我发誓,我真的感觉到了。

我的左臂,那个黑色的“墟渊”印记,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那是一种纯粹的能量层面的反馈,却又无比真实地传递到了我的感知里。

随着这个“饱嗝”,整个书房,瞬间恢复了正常。

不,不能说是正常。

应该说,是比正常还要正常。

空气变得异常的干燥,干燥到我甚至感觉自己的鼻腔和喉咙都有些发疼,仿佛这里是撒哈拉沙漠的中心,连一丝一毫的水汽都不复存在。

墙壁上、天花板上、那些名贵的红木家具上,所有之前被水汽浸润的潮湿痕迹,所有的霉斑,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木材本身的水分,似乎都被抽干了一些。

整个房间干净、整洁、干燥得就像一个刚刚出厂的、绝对无菌的真空包装袋。

仿佛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足以载入异常现象史册的“规则战争”,真的就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幻觉。

只有我,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我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冰冷而干燥的地板上,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冷汗给彻底湿透了,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又湿又冷,难受得要命。

我的左臂,传来一阵阵被彻底掏空之后的剧烈虚弱感和酸痛感,好像刚刚用这只手举着一辆卡车做了一百个卧推。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只有这些最真实的身体反应,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我赢了。

我又一次,从鬼门关前,把自己给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墟渊!墟渊!你他妈怎么样了?回话!听到了没有!”

“老许!你还活着吗?活着就吱一声啊!”

耳机里,终于传来了周正和王胖子那几乎要喊破音的、焦急无比的呼喊。他们的声音因为信号的干扰,断断续续,带着刺耳的电流声,但在此刻的我听来,却不亚于天籁之音。

“我……咳咳……我还……活着……”

我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沙哑的音节。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连动一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虽然干燥但却无比安全的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我费力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抬起头,用那双因为精神力透支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向书房的一个角落。

在那里,一个原本毫不起眼的,摆放着各种古玩的博古架上,一件东西,正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的、但却充满了不祥和诡异的能量波动。

在“墟渊”把所有的能量残骸都吞噬干净之后,整个房间就像一个被彻底打扫过的屋子,任何一点“灰尘”都会变得格外显眼。

而那个东西,就是现在这间屋子里,唯一的“灰尘”。

我知道,我找到了。

那个害我差点嗝屁的“无形水”,它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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