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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穿越战国:我在战国肝手机》在线章节阅读

穿越战国:我在战国肝手机

作者:伊望无垠

字数:139831字

2025-08-22 08:15:35 连载

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历史脑洞小说——《穿越战国:我在战国肝手机》!由知名作家“伊望无垠”创作,以秦墨养戈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39831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穿越战国:我在战国肝手机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嗖——!”

那道撕裂空气的尖啸,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冷,在混乱的喧嚣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致命!漆黑无光的弩箭,如同索命的幽魂,借着人群的混乱与夜色的遮蔽,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距离帅帐仅剩七八步、拄着青铜短匕剧烈喘息、毫无防备的身影——秦墨的后心!

死亡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秦墨淹没!他感觉到了!那源自生物本能的、对致命威胁的惊悸让他浑身汗毛倒竖!然而,【洞察】的预警早已消失!【强体】的支撑也已耗尽!左肩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撕裂着他的意志!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连转动脖子都变得无比艰难!他能做的,只有凭着那最后一丝对死亡的恐惧,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将身体向左侧歪倒!

太慢了!太迟了!那支淬毒的弩箭,已近在咫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秦墨几乎能感受到箭镞撕裂空气带来的冰冷刺痛时——

“铛——锵!”

一道快如鬼魅、带着沉闷风雷之音的黑影,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猛地从帅帐方向激射而至!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击在那支即将洞穿秦墨后心的漆黑弩箭之上!

火星四溅!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那支致命的毒箭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砸飞!打着旋儿没入旁边混乱的人群中,瞬间引发一片惊恐的尖叫!

秦墨的身体也在这股撞击产生的微弱气浪推动下,不受控制地向左侧踉跄扑倒!重重摔在冰冷的冻土上!左肩伤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金星乱冒,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挣扎着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支通体黝黑、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短柄投矛(秦军称“鋋”),深深扎入他刚才位置旁边的土地里,矛尾兀自剧烈震颤!正是这支投矛,救了他一命!

投矛来自帅帐方向!是白起?!

秦墨猛地扭头,望向帅帐!帐帘依旧垂落,白起的身影如同亘古磐石般矗立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只有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眸,穿过混乱的人群,极其短暂地扫过倒地的秦墨,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随即,那目光便如同冰冷的刀锋,重新转向了辕门处那歇斯底里、却已被眼前这惊心动魄的刺杀惊得呆若木鸡的使者!

“护……护驾!有刺客!”使者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惊恐变调的尖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王命威严!

“肃静!”蒙恬如同怒狮般的咆哮猛地炸响!他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撞开混乱的人群,冲到秦墨摔倒的位置,手中战刀出鞘,寒光凛冽,警惕地扫视着弩箭射来的方向!养戈的身影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附近,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骚动的人群中来回扫视,寻找着刺客的踪迹!

“廉字旗是诈!”王龁那粗犷如雷的吼声也压过了混乱,“是赵人疑兵!人数不过数百!已被我军壁垒弓弩击退!慌什么!都他娘的给老子稳住!”他的吼声如同定海神针,虽然无法立刻平息所有恐慌,但也让混乱的势头为之一滞!

然而,秦墨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刺杀!又是刺杀!目标还是他!就在这众目睽睽、王命下达、敌袭扰乱的混乱漩涡中心!范雎的杀心,已决绝到如此地步!这军营,再无他秦墨立锥之地!白起那最后一眼,那支救命的投矛,是最后的庇护,也是无声的催促——走!立刻!马上!

剧痛和虚弱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着他。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体却像散了架,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左肩撕裂般的痛楚。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未受伤的右臂!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将他如同拎小鸡般从地上拽了起来!

是养戈!他那张如同风沙打磨过的岩石脸庞近在咫尺,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废话,只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急促道:“西墙根!废弃水门!快走!”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闪电般将一个沉甸甸的、用油布包裹严实的长条状物体塞进了秦墨的怀里!入手冰冷坚硬,带着熟悉的金属触感——是秦墨的青铜短匕!还有那半成品的剑鞘!

同时塞过来的,还有一个更小的、同样用油布包裹的硬物——是粮样!

秦墨心头巨震!养戈不仅救了他,还替他把最重要的东西都拿来了!他甚至知道西墙根废弃水门这个隐秘的出口!这绝非巧合!

“走!”养戈猛地一推秦墨,力道之大,让秦墨踉跄着朝混乱人群的边缘冲去!同时,养戈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壁般横亘,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弩箭射来的方向,为秦墨挡住可能的追击视线!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道谢!秦墨借着养戈那一推之力,强忍着左肩的剧痛和身体的虚脱感,如同受伤的孤狼,爆发出求生的最后意志,一头扎进了混乱人群的缝隙!他用尽全身力气拨开惊惶的士兵,凭借着对军营布局的熟悉和残存的方向感,朝着营寨最西侧、那片靠近山崖的荒僻区域亡命奔去!身后,是养戈如同怒目金刚般的身影,是蒙恬的咆哮,是王龁的怒吼,是使者惊恐的尖叫,是整个长平大营在巨大变故下濒临崩溃的喧嚣!以及……白起那沉默如山、却仿佛蕴含着雷霆风暴的、最后的背影!

营寨西墙根。

这里远离辕门的喧嚣,是整座军营最荒凉、最死寂的角落。高大的原木寨墙投下浓重的阴影,脚下是碎石嶙峋的冻土和枯萎的荒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泥土腥气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来自崖底深涧的阴冷水汽。白日里那浓稠的血腥味在这里似乎被山风吹散了些许,却依旧如同幽灵般缠绕不去。

秦墨如同丧家之犬,拖着剧痛而沉重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到此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浓烈的血腥气,左肩的伤口在剧烈奔跑下仿佛再次崩裂,温热的液体正透过包扎的麻布渗出,粘腻冰冷。汗水混合着脸上的泥污,在寒夜中迅速冷却,带来刺骨的寒意。怀中的手机、粮样和短匕紧贴着皮肤,是仅存的依靠,也是沉甸甸的负担。

【强体】彻底失效带来的巨大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洞察】的消失让他如同失去了眼睛和耳朵,对周遭环境的感知变得极其迟钝。他只能凭借着记忆,在浓重的夜色和寨墙的阴影中,摸索着寻找养戈所说的那个“废弃水门”。

终于,在一处被巨大藤蔓和坍塌土石半掩的寨墙根部,他发现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洞口边缘残留着水流冲刷的痕迹,但早已干涸。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淤泥和腐烂水草的气味从洞内弥漫出来——正是“鼠道”入口附近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这里曾是引山涧水入营的暗渠出口,早已废弃多年,成了隐秘的通道!

秦墨没有丝毫犹豫,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杀声隐现的营寨中心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决绝。他矮身,如同狸猫般钻入了那狭窄、冰冷、散发着恶臭的洞口。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是湿滑粘腻的淤泥和硌脚的碎石。空气凝滞污浊,带着浓重的霉味和腐败气息。秦墨只能凭借着触感和微弱的、从洞口透入的星光,摸索着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左肩的剧痛不断袭来,身体虚弱得随时可能倒下。黑暗中,只有他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死亡的鼓点。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终于透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和更加清晰的、带着水汽的寒意!出口到了!

秦墨精神一振,奋力向前爬去。当他终于钻出洞口,重新接触到冰冷清新的空气时,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他瘫倒在洞口外冰冷的岩石上,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刺痛着灼热的肺叶,却也带来一丝活着的真实感。

眼前是陡峭的山崖,下方是深不见底、在夜色中如同墨玉般流淌的丹水支流。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裸露的皮肤。远处,长平营寨的灯火在黑暗中如同巨大的、沉默的巨兽之眼。壁垒方向,隐约还能听到零星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证明着“廉字旗”的袭扰尚未完全平息。

安全了?暂时而已。秦墨心中没有丝毫放松。范雎的追杀绝不会停止。相府的爪牙,或许已经封锁了所有通往秦地的要道。他该往何处去?赵国?那是死敌之地,自投罗网!荒野?以他现在的状态,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怀中的手机,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他颤抖着手,将它掏了出来。屏幕是黑的。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期盼,用沾满泥污的手指,轻轻按向侧面的电源键。

屏幕……亮了!

幽蓝的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微弱的萤火,映亮了他沾满血污和泥泞的脸庞,也映亮了屏幕上那个如同鬼魅般跳动着的、刺眼的红色数字——

2%!

最后的2%!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秦墨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他死死盯着那微弱的幽光,如同濒死之人盯着唯一的希望之光!证据!必须再看一次!必须将那地狱的景象,每一个细节,都刻入骨髓!这是他未来唯一的筹码!

他手指带着强烈的颤抖,点开了那个闪烁着微弱红光、文件名冰冷的视频文件图标。

屏幕再次被黑暗占据。摇晃、模糊、充满了噪点的画面再次呈现——巨大的酿酒木桶轮廓、深坑边缘的暗红、角落里蠕动的麻袋、散落的染血皮甲和腰牌、守卫惊怒转身的狰狞面孔……地狱的碎片在方寸之间无声呐喊。秦墨屏住呼吸,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那短暂却触目惊心的画面,用尽全部意志力去记忆!去烙印!每一个木桶的位置!每一处血窖的细节!守卫衣服的样式!甚至麻袋蠕动的频率!

视频播放完毕,屏幕即将再次暗下去。

【滴!警告!电量低于临界值(1%)!系统核心即将彻底关闭!】

【所有模块停止运行……】

【能源耗尽倒计时……】

冰冷的提示如同最后的丧钟!秦墨的心跳几乎停止!不!等等!还有机会!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白起!帅帐中白起那深潭般的眼神!那支救命的投矛!那道无声的催促!白起……他一定知道更多!他一定还有未说之话!或许……手机还能捕捉到最后的线索?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瞬间攫住了秦墨!他不再去看那即将熄灭的屏幕,而是猛地闭上双眼!用尽全部的精神力量,去回忆!去回溯!回溯帅帐中,王诏下达、混乱爆发、刺杀来临前的那一刻!回溯白起那双深潭般的眼眸!他要把自己的意志,强行灌注到那仅存的2%电量中!去“回放”白起最后的眼神!去解读那目光中蕴含的、未尽的深意!

嗡——!

就在秦墨的精神力高度凝聚、几乎要冲破极限的刹那!

那仅剩2%电量的手机屏幕,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极其刺眼的幽蓝光芒!光芒如同实质的光柱,瞬间将秦墨笼罩!

秦墨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抽离了身体!天旋地转!眼前不再是冰冷的山崖和黑暗的河流,而是无数破碎的光影碎片在疯狂旋转、重组!

他看到了——

威严冰冷的秦王宫大殿!范雎身着紫色相袍,跪伏在地,声泪俱下地控诉:“大王!白起恃功而骄,目无君上!长平坑俘,已失天下之望!今又拥兵自重,抗旨不遵,拒攻邯郸!此乃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若不早除,必成心腹大患!臣请大王……速做决断!”

他看到了——

咸阳深宫,一封封染血的密报被送入。相府爪牙在长平军营内外活动的蛛丝马迹,粮秣转运中的蹊跷亏空,甚至……“鼠道”深处那隐约的传闻……然而,这些密报如同石沉大海,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压下。

他看到了——

巨大的沙盘前,白起的手指缓缓拂过代表邯郸的标记,深潭般的眼眸中,没有畏惧,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冰冷的决断。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帅帐,声音低沉如同自语:“范雎……‘鼠道’之毒,不过疥癣。汝欲借赵人之手,耗我秦军元气,乱我君臣……其心可诛!然,大秦东出之势,不可因私怨而废……” 他的手指猛地指向沙盘上一个不起眼的、靠近魏国边境的隘口标记——“河西……粮道……”

画面破碎!重组!

他看到了——

一队打着相府旗号、却护卫森严的马车,在深夜悄然驶离咸阳,方向……河西!

他看到了——

一个穿着低级文吏服饰、眼神惊恐的人影,被秘密带入相府深处……

他看到了——

一卷被拆开、又被匆匆卷起的皮质地图,上面用朱砂在“河西郡”某处画了一个醒目的圆圈!

……

“呃啊!”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穿刺!秦墨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幽蓝光柱瞬间消失!手机屏幕彻底暗了下去!最后一丝光芒熄灭!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此刻如同死物般沉寂!

【滴!能源耗尽……系统关闭……】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中响起,随即彻底归于死寂。

手机……彻底没电了!变成了一块冰冷的废铁!

然而,那最后强行灌注精神力、在2%电量极限下“回放”出的破碎画面和模糊信息,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了秦墨的记忆深处!

范雎的构陷!咸阳深宫被压下的密报!白起在帅帐中那句未尽的“河西粮道”!相府深夜驶向河西的马车!被秘密带入相府的低级文吏!河西地图上那个醒目的朱砂圆圈!

河西!粮道!关键在河西粮道!白起最后未说出的秘密,范雎急于毁灭的证据,都指向了那里!那是扳倒范雎的唯一生路!也是白起用沉默和那支投矛,为他指引的方向!

秦墨死死攥着那冰冷的、失去了所有神异的手机,如同攥着最后的希望和沉重的墓碑。他抬起头,望向西北方向——那是河西郡的方向!眼中燃烧起一股混合着绝望、愤怒和孤注一掷决绝的火焰!

寒风如刀,刮过陡峭的山崖,卷起枯草和沙尘。深不见底的墨色河水在下方无声流淌。远处长平营寨的灯火依旧,壁垒的杀声渐渐平息,但那片吞噬了四十万生灵的土地上空,仿佛依旧萦绕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色阴云。

秦墨挣扎着站起身,左肩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如同冰冷的锁链,时刻提醒着他处境的艰难。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如同巨兽蛰伏的营寨,那个沉默如山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帅帐之中,或许正面对着王诏的诘难、相府的暗箭和汹汹的军心。此地已成绝地,再无留恋。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冰冷的手机、粮样和短匕用油布重新包好,贴身藏在最里层。孟贲那半成品的硬木剑鞘雏形,带着硝制软皮的粗糙触感,给了他一丝微弱的暖意和力量。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西北!河西!

没有马,没有干粮,只有一身伤痕和满心仇恨。前路是茫茫荒野,是范雎布下的天罗地网,是未知的凶险和追杀。但秦墨的眼中,只有西北方那被沉沉夜色笼罩的地平线。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带着血腥余味的空气,咬紧牙关,用青铜短匕削下一根还算结实的枯枝当作拐杖,支撑着剧痛的身体,一步一踉跄地,沿着陡峭的山崖边缘,朝着那未知的黑暗与生路,艰难地迈出了逃亡的第一步。

寒星点点,照耀着丹水之畔陡峭的山崖。一个孤寂而踉跄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正沿着冰冷崎岖的崖边小径,朝着西北方向的沉沉黑暗,艰难跋涉。每一步踏在布满碎石的冻土上,都伴随着左肩伤口撕裂般的剧痛和沉重的喘息。秦墨拄着粗糙的枯枝拐杖,脸色在微弱的星光下惨白如纸,冷汗早已浸透了内里的粗麻衣,紧贴着冰冷的铁甲,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怀中的油布包(手机、粮样、短匕)紧贴着皮肤,是仅存的依靠,也是沉甸甸的负担。

【强体】失效带来的巨大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洞察】的消失让他如同盲人,对周遭环境的感知迟钝到了极点。他甚至无法清晰分辨十步之外是岩石还是树影,耳中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枯枝敲击地面的“笃笃”声、以及山崖下方墨色丹水永不停歇的呜咽流淌。这无边的黑暗与死寂,比千军万马的战场更加令人心慌。

走了不知多久,或许只有半个时辰,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左肩的伤口在持续的震动下不断渗出温热的液体,粘腻冰冷,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靠在一块冰冷的巨石上喘息。拿出怀中油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一角,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的手机外壳。没有奇迹发生。它依旧沉寂,如同死物。2%的电量耗尽,带走了最后的“神异”,也带走了那强行回溯出的、关于河西粮道的破碎画面。范雎构陷的嘴脸、白起疲惫而决断的眼神、河西地图上那个刺目的朱砂圆圈……这些信息如同烙印在脑海中的滚烫碎片,是他唯一的指引,却也虚无缥缈。

“必须活下去……必须到河西……”秦墨咬着牙,将油布包重新藏好,用意志力对抗着身体的哀鸣。他抬头望向天空,试图依靠星辰辨认更精确的方向。然而,浓厚的云层遮蔽了大半星空,只有几颗最亮的星在云缝间顽强地闪烁着微光。

就在他凝神辨认之际——

“窸窸窣窣……”

一阵极其轻微、却绝非风吹草动的异响,猛地从下方不远处的河滩方向传来!

秦墨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猛地伏低身体,紧贴冰冷的岩石,屏住呼吸,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青铜短匕!虽然【洞察】已失,但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让他对这异常的声响充满了警惕!

声音再次响起!是涉水的声音!有人正从冰冷的河水中爬上岸!不止一个!

紧接着,几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浓重地方口音和惊魂未定喘息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了上来:

“快……快上来!冻……冻死老子了!”

“娘的……这鬼地方……总算……总算逃出来了……”

“小声点!作死啊!万一被秦狗……”

“怕……怕个球!秦狗现在……自顾不暇!没听……没听见营里都炸锅了?又是王命又是敌袭……”

“嘘——!都闭嘴!看看这……这是哪儿?离那吃人的长平……有多远了?”

赵国口音!是赵人!秦墨瞬间判断出来!听声音,像是几个从长平战场上侥幸逃脱、慌不择路跳入丹水、顺流漂下至此的赵国溃兵!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涌上秦墨心头!赵国溃兵!是敌人!若是被发现……以他现在的状态,必死无疑!

他握紧了短匕,身体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计算着距离和可能的突袭路径。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河滩方向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嘿……管他娘的哪儿!反正……离那死人坑越远越好!”一个粗嘎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老子……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那股味儿了……呕……”那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可怕的景象,干呕起来。

“就是……四十万……四十万人啊……全埋了……白起……那是个魔鬼……”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别……别说了……”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颤抖着打断,“赶紧……赶紧找个地方生火烤烤……老子……老子快冻僵了……”

生火?!秦墨心头一凛!火光在这黑暗的荒野中,无异于灯塔!会引来追兵!无论是秦军的游哨,还是相府的杀手!

果然,很快,河滩下方亮起了一点微弱的、摇曳的火光!几个模糊的人影围拢过去,开始笨拙地试图点燃一堆枯枝败叶。

火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一小片河滩,也足以让崖壁上的秦墨看清下面——四个穿着破烂湿透的赵国皮甲、冻得瑟瑟发抖的溃兵!他们围在火堆旁,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可怜的热量,脸上写满了疲惫、恐惧和茫然。武器散落在一旁,似乎连拿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四个疲惫不堪、毫无斗志的溃兵。秦墨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一丝。杀?还是避?

就在他权衡之际——

“咦?上面……上面好像有人?!”那个略显年轻的溃兵似乎无意中抬头,正好看到了崖壁上秦墨藏身之处模糊的轮廓!火光映照下,秦墨身上的黑色秦军札甲反光,瞬间暴露!

“秦狗!”一声变了调的惊恐尖叫划破夜空!四个溃兵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跳了起来!有人慌乱地去抓地上的武器,有人惊恐地向后退去!

“杀了他!”那个粗嘎的声音最先反应过来,眼中瞬间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他抓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短戈,怪叫着就朝崖壁这边冲来!另外三人也如梦初醒,带着恐惧催生的疯狂,抓起武器,跟着冲了过来!他们虽然疲惫,但求生(或者说消灭威胁)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秦墨心中暗骂!避无可避!唯有死战!

他猛地从藏身的岩石后站起!居高临下!左臂因剧痛无法用力,只能用右臂紧握青铜短匕!身体虽然虚弱,但居高临下的地势给了他一丝优势!【强体】虽失,前世格斗训练的记忆和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本能还在!

“杀——!”冲在最前面的粗嘎溃兵挥舞着短戈,嚎叫着扑到崖下,试图攀爬那并不算特别陡峭的坡壁!

秦墨眼神冰冷!就在对方双手扒住岩壁边缘、身体悬空向上的瞬间!他右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前冲!右手青铜短匕化作一道凄冷的寒光,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刺向对方暴露的咽喉!

快!准!狠!没有丝毫花哨!完全是战场搏命的杀招!

那溃兵眼中瞬间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他下意识地想缩头格挡!但人在半空,无处借力!

“噗嗤!”

冰冷的匕刃毫无阻碍地刺入脆弱的咽喉!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秦墨一脸!那溃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后栽倒,滚下河滩!

一击毙命!狠辣果决!

这血腥的一幕,瞬间震慑了后面三个刚刚冲到坡下的溃兵!他们脸上的疯狂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看着同伴瞬间毙命的惨状,看着崖壁上那个如同杀神般、浑身浴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溃兵的)、眼神冰冷的身影,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他只有一个人!受了伤!一起上!”一个稍微年长些的溃兵强压恐惧,嘶声吼道,试图鼓动同伴。

然而,秦墨根本不给他们喘息和合围的机会!在第一个溃兵倒下的瞬间,他借着前冲的势头,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两米多高的崖壁上一跃而下!目标,直指那个正在鼓噪的年长溃兵!

人在空中,右手的青铜短匕已然带着森然的杀意刺出!

那溃兵仓促间举剑格挡!

“铛!”

匕首狠狠撞在青铜剑上!火星迸溅!巨大的冲击力让那溃兵手臂发麻,脚下不稳!

秦墨落地!身体因虚弱和冲击力一个趔趄!但他左腿猛地一蹬地面,强行稳住重心!同时身体如同陀螺般顺势旋转!左手虽然剧痛无法攻击,却狠狠一肘撞在旁边另一个试图偷袭的溃兵胸口!

“砰!”

沉闷的撞击声!那溃兵闷哼一声,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口喷鲜血向后倒飞出去!

就在秦墨旧力已尽、身形不稳的刹那!最后那个年轻溃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恐惧,趁着秦墨背对自己的瞬间,手中的青铜短剑带着破风声,狠狠刺向秦墨的后腰!

避无可避!

秦墨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狠厉!他猛地拧腰,试图用侧腰的札甲硬抗这一剑!同时右手反握的匕首,不顾一切地向后捅去!依旧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噗嗤!”

“铛!”

几乎同时响起!

年轻溃兵的短剑狠狠刺在秦墨腰侧的札甲铁片上!剑尖穿透了破损的甲叶边缘,划开了皮肉,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鲜血瞬间涌出!

而秦墨反手捅出的匕首,也狠狠扎进了年轻溃兵毫无防护的小腹!

“呃啊——!”年轻溃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手中的短剑脱手落地!他捂着鲜血狂涌的小腹,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恐惧,最终重重栽倒在地,身体痛苦地蜷缩抽搐着。

转瞬之间!四名溃兵,一死两重伤!剩下那个被秦墨撞飞、胸骨碎裂的溃兵,此刻正瘫在不远处的河滩碎石上,口鼻溢血,痛苦地呻吟着,眼神涣散,显然也失去了战斗力。

河滩上,只剩下秦墨一人站立。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腰侧新添的伤口和左肩撕裂般的剧痛。汗水混合着敌人的鲜血和泥污,在他脸上流淌。青铜短匕的刃尖还在滴落着滚烫的血珠。他拄着短匕,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冰冷的目光扫过河滩上痛苦呻吟的溃兵和冰冷的尸体。

没有胜利的快感,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疲惫。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腰侧的伤口,不算太深,但血流不止。他撕下内衬还算干净的布条,咬着牙,草草包扎止血。

目光落在那个胸骨碎裂、瘫在碎石上呻吟的年长溃兵身上。秦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短匕抵在了对方的咽喉。溃兵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哀求。

“说,你们从哪来?往哪去?长平……现在如何?”秦墨的声音嘶哑冰冷,如同来自地狱。他需要信息,任何信息。

溃兵被咽喉处的冰冷吓得魂飞魄散,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哭嚎道:“饶……饶命……我们……我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跟着……跟着廉老将军的疑兵……疑兵……扰乱了秦狗……就……就跳河跑了……长平……长平完了……全完了……秦狗……秦狗在杀人……杀使者……乱……全乱了……”

廉颇疑兵?杀人?杀使者?全乱了?!

秦墨心头巨震!白起……他做了什么?难道……

他强迫自己冷静:“使者?哪个使者?被谁杀了?”

“王……王命使者……被……被秦狗的一个大胡子将军……一……一剑砍了……脑袋……脑袋都飞了……营里……营里都炸了……有人说……说武安君……反了……”溃兵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断断续续。

王龁?!一剑砍了使者?!白起……这是彻底与咸阳决裂了?!秦墨倒吸一口冷气!这消息如同惊雷,炸得他头晕目眩!长平大营,此刻恐怕已是一片血海!

他不再理会那溃兵,迅速在几个溃兵身上搜索了一遍。只找到几块硬得硌牙、被水泡得发胀的粗麦饼,还有两个潮湿的火折子。他将麦饼和火折子塞入怀中。目光最后落在那堆被溃兵点燃、此刻已烧得差不多的篝火余烬上。

火光……秦墨看着那跳跃的微弱火苗,又看了看漆黑的荒野和河滩上血腥的场面。这里不能再留了!血腥味和火光,很快会引来真正的掠食者——无论是野兽,还是……追兵!

他最后望了一眼长平方向,那里的天空似乎比别处更加阴沉。不再犹豫,秦墨拖着剧痛而沉重的身体,再次迈开灌铅般的双腿,沿着河滩,朝着西北方向,更深沉的黑暗与未知,踉跄前行。身后,只留下河滩上痛苦的呻吟、冰冷的尸体,以及那堆即将熄灭、如同鬼火般摇曳的篝火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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