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看女频衍生小说的你,一定不能错过这本《孤灯照沉墟》!由作者“是江瑶丫”倾情打造,以94614字的篇幅,讲述了一个关于闻渡的精彩故事。快来一探究竟吧!
孤灯照沉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暴雨过后的清晨,工坊里弥漫着铁锈与草药混杂的气味。
方墨蹲在染缸前,指尖捻着麻绳上浸血的结——那是昨夜缠裹裂痕时雀灵的血,此刻已凝成深褐的痂,像钉在缸壁的蝴蝶标本。
“该换药了。”他掀开帘子轻声说。
雀灵正趴在桌上描“归墟”纹样,闻声笔尖一颤,墨汁滴在煤油灯座上,污了半盏灯焰。她没抬头,腕间的蓝布带却松了一寸,露出内侧未愈的针眼:“缸……还渗水吗?”
方墨望向染缸。麻绳缠裹的裂痕下,铁锈色的泥浆正从缝隙渗出,在青石板上积成黏稠的洼。他想起昨夜替她包扎时,纱布下渗出的血也是这般颜色——暗红里掺着锈黄,像腐烂的星子。
“渗得慢些了。”他撒了谎。
雀灵指尖摩挲着素绢上的煤油灯,灯焰的血渍已干成深褐:“慢些……就好。”
她腕间的蓝布带突然滑落,露出内侧的绣字——“方灵 守艺”。血渍晕开的“守”字旁,多了一道新划痕,像被指甲反复抠刮过。
一、染缸的泪:铁锈与血的博弈
正午的阳光穿过瓦缝,照在染缸裂痕上。
方墨用竹签挑开麻绳缝隙,看见釉面下的胎土已泡成泥浆,混着铁锈凝成深褐的垢。他舀起半勺清水浇上去,水却顺着裂缝直坠缸底——像泪流进无底洞。
“胎骨酥了。”老张头叼着烟斗摇头,“釉面裂了能补,胎骨酥了……就是魂散了。”
雀灵蜷在竹椅里,膝上摊着那幅“归墟”素绢。她指尖抚过煤油灯的裂痕,突然轻声问:“张伯,拿坟土烧的缸……胎骨也会散吗?”
老张头沉默片刻,烟斗敲了敲缸沿:“你太奶奶下葬那日,你爷爷取坟头土时摔了一跤,土里混了半捧香灰。”他指着裂缝深处灰白的胎土,“香灰蚀骨,雨水一泡就酥。这缸的魂……三年前就该散了。”
雀灵指尖猛地掐进素绢,煤油灯的血渍被抠掉一块:“那为什么……”
“因为你啊,丫头。”老张头叹气,“你夜夜往缸里添苏木汁,血里的铁锈糊住裂缝,像糊伤口似的。”他指着麻绳上的血痂,“可伤口能长好,缸……长不好啊。”
方墨的喉咙像被铁锈堵住。他想起雀灵这三年总在深夜添染液,指腹的伤口蹭在缸沿上,血混进苏木汁里——原来那不是虔诚,是绝望的缝补。
染缸突然“咯啦”一响。
一道新裂缝从麻绳下绽开,泥浆汩汩涌出,像道溃烂的伤口。
二、母亲的电话:北京与染缸的撕裂
方墨的手机在染缸裂开时响起。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着“母亲”二字。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仪器尖锐的滴答声,混着护士模糊的呼喊:“病危……速回……”
“小墨……”母亲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画廊……你爸的……”
电话断了。
方墨攥着手机,指节捏得发白。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开间画廊……守住方家的笔墨。”想起母亲抵押老宅供他学设计,想起北京画廊的邀约函上烫金的“方氏”徽章——那是三代人的执念,此刻正被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切割。
“去吧。”雀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墨转身,看见她站在染缸边,蓝布带系得死紧。泥浆漫过她的布鞋边缘,像血舔舐脚踝。
“工坊……”他喉结滚动。
“工坊的魂在我这儿。”雀灵弯腰舀起一勺泥浆,铁锈味混着血腥冲进鼻腔,“你的魂……在北京。”
方墨的行李箱摊在墙角。
箱角沾着昨夜暴雨溅上的泥点,泥里混着蓝布带的靛蓝色丝线——是雀灵扑向铁锤时被勾断的。他蹲下身整理画稿,指尖触到“归墟”素绢的仿制品——那是他为雀灵设计的纹样,却印在“优选”围巾的吊牌上。
“王婶的厂……”雀灵突然说,“今早派人送了这个。”她抛来一只信封,里面是“指尖雀”商标转让协议,“签了它,工坊的地皮他们就不要了。”
方墨盯着协议上“雀灵”的签名——笔画抖得像风中的蛛丝。签名旁按着血指印,暗红里浮着铁锈斑。
“你用血签的?”他猛地抬头。
雀灵笑了。她掀开染缸的木盖,泥浆里泡着半截蓝布带,血渍在污水里晕开:“缸裂了,得用血糊着……字也得用血签着,才镇得住。”
手机又响了。
是画廊助理的短信:“方先生,令堂二次病危。签约截止今日18:00。”
三、蓝布带的断痕:未说出口的诀别
方墨收拾行李时,雀灵正用木勺舀缸底的泥浆。
泥浆从裂缝不断渗出,她舀一勺,渗两勺,青石板上已积成黏稠的洼。她的蓝布带垂在缸沿,带尾浸在泥浆里,靛蓝的布纹被铁锈染成脏褐。
“别舀了。”方墨扣上行李箱,“我找人来修……”
“修不好了。”雀灵打断他。她突然解下腕间的蓝布带,内侧的绣字被血渍糊成团。她从染缸裂缝抠下一块湿泥,抹在“守艺”二字上:“魂散了……拿什么守?”
泥浆从她指缝滴落,砸进行李箱的缝隙里。方墨看见泥点渗进他的设计稿夹层——那里藏着他为雀灵画的嫁衣图稿,金线绣的“方灵守艺”被泥污盖住半边。
“等我回来。”他哑着嗓子说。
雀灵没应声。她走到墙角的老樟木箱前,掀开箱盖。里面整齐叠着三匹素绢:“星轨”“朝露”“归墟”。她抽出“归墟”那匹,素绢边缘沾着昨夜咳出的血沫。
“这个给你。”她把素绢塞进他行李箱夹层,“染缬的魂……你带一半走。”
方墨的指尖触到素绢上的煤油灯。灯焰的血渍未干,蹭在他指腹上,像道灼烫的疤。他摸向口袋——那里藏着昨夜写的信,字迹被雨水晕开:“雀灵,等我三个月……”
可他的指尖最终只摸到画廊合同。烫金的“方氏画廊”徽章下,截止日期像道铡刀。
“缸……”雀灵突然踉跄一步,手撑住染缸边缘。麻绳缝隙里涌出的泥浆漫过她手背,铁锈色混着血丝,像腐烂的星河。
方墨冲过去扶她,她却猛地抽回手:“走吧。”
她的蓝布带彻底散开,带尾浸在泥浆里。方墨弯腰去捡,她却一脚踩住带尾:“脏了……就别要了。”
带尾的绣字“艺”被泥浆吞没,只剩半个“守”字孤零零悬着。
四、巷口的烟头:王婶的陷阱
方墨拖着行李箱出工坊时,日头正毒。
巷口的青石板上落着几只烟头,是王婶儿子常抽的廉价牌子。烟蒂旁有团揉皱的纸——是“指尖雀”商标转让协议的副本,签名处按着雀灵的血指印,日期却是三天前。
方墨的血液瞬间冻结。
三天前……正是雀灵高烧咳血那晚!
他冲回工坊,却见雀灵正攥着铁锤砸染缸。
“你干什么!”他扑过去夺锤。
雀灵抬头,眼底烧着血丝:“胎骨酥了……留着招老鼠吗?”她指着缸底新裂的豁口——麻绳被扯断处,胎土碎成粉末,混着泥浆流出来,“王婶的儿子刚来过……说缸砸了,协议就作废。”
方墨的视线落在染缸裂缝深处。
那里卡着半枚生锈的图钉——钉帽上印着“优选”商标,正是昨夜王婶儿子铁锤上脱落的!
“他们早把缸骨敲酥了!”他攥紧铁锤,“协议是骗局!”
雀灵却笑了。她弯腰捡起蓝布带,带尾的泥浆滴在协议上:“骗就骗吧……染缬的魂早散了。”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协议上,“你走……别耽误飞机……”
手机疯狂震动。
画廊助理的短信像催命符:“方先生,令堂进ICU。签约截止16:00。”
方墨的行李箱轮子卡在染缸裂缝的泥浆里。
他拔轮子时,看见雀灵背对他蹲在缸边,肩胛骨在粗布衫下耸动,像折翼的蝶。
五、车轮碾过的蓝布带:离痕
方墨的出租车驶出巷口时,后视镜里闪过一抹靛蓝。
雀灵追到巷子尽头,手里攥着半截蓝布带。带尾的“守”字在风里晃荡,像吊死的魂。
车轮碾过水洼,泥点溅上后车窗。方墨回头,看见她突然弯腰,蓝布带掉进泥水里。她没捡,只望着车尾灯,腕间空荡荡的,露出青紫的针眼。
司机突然急刹。
方墨的额头撞在前座,行李箱翻倒,“归墟”素绢滑出来。煤油灯的血渍蹭在车窗上,像道未干的血泪。
“晦气!”司机骂着碾过水洼。
后视镜里,雀灵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被巷口的老槐树吞没。
方墨展开素绢。
煤油灯的血渍下,多了一行新绣的字——是雀灵昨夜用血线绣的,针脚歪扭如虫爬:
灯灭魂不散
人走缸长守
他摸向口袋里的信。
雨水晕开的“等我三个月”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墨色深得像血:
缸守不住
我守你
车驶过拐角时,方墨最后回望一眼。
工坊的屋顶在树影间露出一角,染缸裂痕处麻绳散开,像道溃烂的疤。
雀灵没有站在巷口。
她正跪在染缸边,舀起一勺混着铁锈与血的泥浆,浇进裂缝深处。
(第四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