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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道藤痕:非遗女王的复仇这本小说在哪里可以看?哪里有免费试读章节?

7道藤痕:非遗女王的复仇

作者:台北老陈

字数:123794字

2025-08-20 08:14:08 连载

简介

7道藤痕:非遗女王的复仇》是由作者“台北老陈 ”创作编写的一本连载女频衍生类型小说,苏晚陆景琛是这本小说的主角,这本书已更新123794字。

7道藤痕:非遗女王的复仇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冰冷的雨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苏晚早已麻木的皮肤。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感,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铁锈味。她紧紧抱着怀中那截冰冷沉重的远古兽角,粗糙的刻痕硌着她的肋骨,却带来一种近乎绝望的支撑感。那是她和阿婆拼尽一切才找到的“根”,是能掀翻周正明谎言的唯一希望,绝不能再次失去!

她挣扎着抬起头,雨水模糊的视线死死锁定着密林深处那个沉默的身影。那人影高大得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暴雨冲刷出的轮廓,如同山崖本身投下的阴影。他手中的猎弓已经放下,垂在身侧,没有任何动作,也看不清面容。

是敌?是友?是寨子里守护古老秘密的人?还是…另一股觊觎圣物的势力?

恐惧和警惕在苏晚心中交织。黎有田的背叛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信任。在这个暴雨倾盆、危机四伏的后山,她还能相信谁?

那人影依旧沉默地伫立在榕树巨大的阴影下,仿佛一尊凝固的石像。只有暴雨无情地冲刷着他的轮廓。他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只是隔着滂沱的雨幕,静静地“看”着岩壁下狼狈不堪的苏晚。

时间在冰冷的雨水中仿佛凝固。失血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手臂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传来阵阵钻心的疼。苏晚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无论对方是谁,她必须离开这里!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保护这截兽角!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将兽角更紧地抱在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记忆中火神洞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向上攀爬。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伤口,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不敢回头,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来自密林深处的、沉默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的背上,如影随形。

冰冷的雨水灌进衣领,冲刷着伤口,带走体温。苏晚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意识在剧痛、寒冷和失血的夹击下逐渐模糊。她只能凭借本能,朝着那更高处的、象征着祖灵安息之地的方向,机械地向上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感觉最后一丝力气即将耗尽时,前方陡峭的崖壁上,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洞口呈不规则的狭长形,如同巨兽微张的口,在暴雨中显得幽深而神秘。洞口上方,一块巨大的、形似火焰的赤褐色岩石突兀地伸出,像天然的屋檐,遮蔽了部分风雨——那就是火神洞的标志!

火神洞!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苏晚冰冷的心中重新燃起。她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滚爬爬地扑到了洞口下方。洞口距离地面还有一人多高,湿滑的岩壁布满青苔。她尝试了几次,受伤的手臂根本无法用力,每一次尝试都让她痛得几乎昏厥。

就在她几乎绝望时,洞口边缘垂下的几根粗壮的藤蔓映入眼帘。她强忍着眩晕,将兽角用湿透的衣襟勉强系在腰间,腾出左手,死死抓住一根最粗壮的藤蔓,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上攀爬。湿滑的藤蔓几乎抓不住,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手臂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终于一点点将自己拖上了洞口!

“噗通”一声,她重重摔倒在洞口内干燥的岩石地面上,彻底脱力。冰冷的岩石硌着身体,却带来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洞口外,暴雨依旧咆哮,但洞口内却是一个相对干燥、寂静的世界。一股混合着陈年烟火、干燥泥土和某种奇异草药气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苏晚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牵动着伤口,又是一阵剧痛。她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冰冷的洞壁。洞口外微弱的天光透进来,勉强能看清洞内的大致轮廓。洞并不深,大约十几步就能走到尽头。洞壁粗糙不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年代久远的烟熏火燎痕迹,以及一些刻画在石壁上、早已风化模糊的原始符号。

她顾不上仔细打量,立刻摸索着解下腰间的兽角,紧紧抱在怀里,确认它完好无损。然后,她颤抖着手,摸向手臂的伤口。衣袖早已被割开,雨水冲刷后,伤口翻卷的皮肉触目惊心,虽然黎有田那一刀不算太深,但持续的失血和冰冷的雨水浸泡,情况非常不妙。

必须止血!

她环顾四周。洞内一片昏暗。她想起了手机。在泥泞中翻滚时,手机似乎掉在了外面,也可能在怀里。她摸索着身上湿透的口袋,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体——还在!

她掏出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万幸还能开机。微弱的电筒光柱亮起,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她立刻将光线照向伤口。皮肉外翻,边缘泛白,还在缓慢地渗着血水。她撕下相对干燥的内衣下摆,用牙和一只手配合,艰难地将布条紧紧缠绕在伤口上方,用力勒紧!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全身,但她死死咬住牙关,直到感觉血流明显减缓。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靠在洞壁上,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机电筒的光柱无力地垂落在身前的地面上,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岩石和怀中那截黝黑古老的兽角。

寒冷、疼痛、失血和巨大的精神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苏晚的意识开始模糊。洞外暴雨的声音仿佛变得遥远,眼前的光线忽明忽暗。阿婆躺在ICU病床上苍白的脸,父亲在工坊里专注刻纹的侧影,周正明冰冷算计的眼神,黎有田狰狞的刀光……无数画面在脑中混乱地闪现、交织。

不能睡…不能睡过去…

阿婆还在等着…

兽角…要保护好…

还有…那个射箭的人…是谁?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时,洞口外,一阵极其轻微的、不同于雨声的异响,猛地刺穿了她的混沌!

像是…脚步声!

踩在湿滑岩石上,刻意放轻,却无法完全掩盖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苏晚的心脏骤然缩紧!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她猛地睁开眼,强行驱散了昏沉的睡意!她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洞壁上,右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那截冰冷的兽角,左手则悄悄摸向地上的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石!

是谁?!

是黎有田去而复返?带着帮手?

是周正明派来的那个鸭舌帽打手?终于追上来了?

还是…那个在暴雨中沉默射箭的神秘人?

脚步声在洞口下方停住了。接着,是窸窸窣窣的攀爬声!有人正抓着藤蔓爬上来!

苏晚的心跳如同擂鼓,撞击着耳膜。她死死盯着洞口的方向,攥着碎石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冰冷的兽角紧贴着她的胸口,仿佛能感受到它古老而沉静的力量。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哪怕拼上最后一丝力气,也绝不让圣物落入敌手!

一个身影,艰难地攀上了洞口边缘。微弱的电筒光线下,首先映入苏晚眼帘的,是一双沾满泥泞的、打着赤脚的脚踝,上面布满被荆棘划破的血痕。接着,是一个佝偻却异常精瘦的身影,披着一件湿透的、深棕色的黎族传统麻布褂子。

当那人影完全爬进洞口,直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时,苏晚看清了那张苍老、布满深刻皱纹、如同老树皮般的脸!

竟然是他!

寨子里年纪最大、最德高望重的族老——黎树根!

黎树根阿公?!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晚的脑中一片混乱。震惊、疑惑、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瞬间交织在一起。黎兆林教授提到过,要联系信得过的、懂古法的老人,比如族老黎树根!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黎树根阿公似乎也刚刚经历了一番艰难的跋涉,喘息着,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瞬间就锁定了蜷缩在洞壁阴影里的苏晚,以及她怀中紧抱着的那截黝黑兽角!

他的目光在接触到兽角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苍老的身躯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仿佛被瞬间拉紧!那不是贪婪或惊讶,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震惊、敬畏、恍然和难以言喻的悲怆!

“阿…阿公?”苏晚的声音因为虚弱和紧张而嘶哑变调,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她的手依旧紧紧攥着那块碎石,身体紧绷如弓弦。黎有田的背叛让她不敢轻易放下戒备。

黎树根阿公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近,脚步沉重而坚定。他没有看苏晚警惕的眼神和紧握的碎石,目光始终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牢牢地钉在那截黝黑的远古兽角上。

他走到距离苏晚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洞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一些,洞内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手机微弱的光线照亮了老人沟壑纵横的脸,和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终于,他缓缓抬起一只枯瘦、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颤抖着,指向苏晚怀中的兽角。他的嘴唇哆嗦着,发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黎语口音,却如同古老的咒语,在寂静的洞窟中回荡:

“祖灵…祖灵之角…‘诺帕’(黎语:圣物)…真的…真的还在…”

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和一种沉甸甸的宿命感,浑浊的老眼在电筒光下,竟然隐隐泛起了水光。

苏晚紧绷的神经,因为老人这发自灵魂的震撼和呼唤,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攥着碎石的手指微微放松,但警惕依旧没有完全消除。她艰难地开口,声音依旧嘶哑:“阿公…您…您知道它?黎兆林教授说…说只有您可能知道…”

“黎教授…”黎树根阿公的目光终于从兽角上移开,落在苏晚苍白失血的脸上,看着她手臂上简陋包扎、渗着血污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和了然。他沉重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沧桑:“兆林后生…他懂,但他只懂书里的。这‘诺帕’,是山林的魂,是祖灵的血脉…藏在‘火路标’指向的地方…只有最老的骨头,最深的血脉,才能感应到召唤…”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穿透苏晚的灵魂:“晚囡,你阿婆…是用命在给你指路啊!她让你‘用心听’,听的就是这山林的呼唤!听的就是祖灵的指引!”

阿婆的名字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晚心中最柔软也最痛苦的闸门。阿婆昏迷前决绝的眼神,塞给她牛角时的温度,还有那句断断续续的“用心听”…所有的画面汹涌而至。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混合着脸上的雨水和泥污,汹涌而出。

“阿公…”苏晚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无助和委屈,“阿婆她…在ICU…病危…周正明他…他偷了我们的纹样…还收买了黎有田…刚才…刚才就是他…”她指向洞口的方向,想起黎有田狰狞的刀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黎树根阿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爆射出骇人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枯瘦的手猛地握紧,骨节发出“咔吧”的轻响。

“黎有田!这个背弃祖灵、出卖寨子的孽畜!”老人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低吼,带着雷霆般的震怒,“他以为跟着外人就能富贵?做梦!祖灵的怒火会烧死他!山林的藤蔓会绞死他!”

他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被这赤裸裸的背叛激怒到了极点。但很快,他强行压下怒火,目光重新落回苏晚和她怀中的兽角上,语气变得无比凝重:“晚囡,你做得对!这‘诺帕’,是我们苏家、是我们整个黎寨的命根子!是‘烛龙衔火’真正的源流!是那些外人偷不走的‘根’和‘魂’!周正明?他算什么东西!拿着寨老刻的牛角就想霸占祖灵的神纹?呸!那是他祖宗八辈都消受不起的福分!会遭天谴的!”

老人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凛然正气,像一股暖流注入苏晚冰冷绝望的心田。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愤怒和恐惧,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也找到了坚实的依靠。

“可是阿公…”苏晚依旧担忧,“周正明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的人可能就在附近!黎有田逃回去了,他一定会带人来!还有…还有外面那个…”她想起密林深处那个沉默的弓箭手身影,依旧心有余悸。

黎树根阿公浑浊的目光投向漆黑的洞外,暴雨似乎小了些,但夜色依旧浓重如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静和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

“他们敢来?”老人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这后山,是祖灵安息之地。外人擅闯,惊扰祖灵,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洞壁上那些模糊的风化刻痕,仿佛在与古老的守护者对话。

他收回目光,看向苏晚,语气不容置疑:“晚囡,你伤得不轻,不能再淋雨受冻了。这洞里深处,有我们老一辈以前避雨时留下的旧火塘,还有一点备用的干柴和草药。我带你进去。先把伤口处理好,保住命,才能守住这‘诺帕’!”

苏晚看着老人坚定的眼神,感受着他话语中如山般的依靠感,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懈下来。她点了点头,用尽力气,想要站起来。

黎树根阿公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不容拒绝的关切。苏晚将兽角小心地护在怀里,在老人的搀扶下,忍着剧痛,一步步艰难地向洞穴深处挪去。

洞内比洞口更黑,空气也更加凝滞,带着更浓郁的泥土和陈年烟火气息。手机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勉强照亮前方。走了大约七八步,洞壁向内凹陷,形成一个相对宽敞的角落。角落里,果然有一个用石头简单垒砌的旧火塘,旁边堆放着一些早已干透的枯枝和几束用草绳捆扎的、散发着清苦气味的干草药。

黎树根阿公小心翼翼地将苏晚扶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他动作麻利地蹲下身,从火塘边拿起两块黑色的燧石,又从怀里摸出一小撮干燥的火绒。老人枯瘦的手指异常稳定,“咔!咔!”几下敲击,几点火星迸溅在火绒上,瞬间燃起一小簇微弱的火苗。他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引到枯枝下,又添上几根稍粗的树枝,很快,一团温暖、跳跃的橘黄色火焰在旧火塘里升腾起来!

久违的暖意瞬间驱散了洞内的一部分阴冷和潮湿,也驱散了苏晚身上的一部分寒意。火光跳跃着,映亮了老人沟壑纵横的严肃面容,也映亮了苏晚苍白失血的脸和她怀中那截在火光下显得更加黝黑深邃、刻痕仿佛要活过来的远古兽角。

黎树根阿公拿起一束干草药,放在火上稍微烤了一下,让草药的清苦气息更加浓郁。他撕下自己相对干燥的内衬衣角,用牙齿咬开草药的茎叶,将里面深绿色的汁液仔细地涂抹在布条上。然后,他走到苏晚身边,示意她解开手臂上那简陋的、已经被血水浸透的布条。

苏晚忍着痛,解开布条。翻卷的伤口暴露在火光下,显得更加狰狞。黎树根阿公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种专注的凝重。他小心翼翼地将涂抹了草药汁的布条,轻柔而仔细地覆盖在伤口上。

一股清凉中带着灼痛的感觉瞬间从伤口传来,让苏晚倒吸一口冷气。但很快,那剧烈的刺痛感似乎被草药的力量压制了下去,只留下一种清清凉凉的舒缓感。

“忍着点,晚囡。这是老辈传下来的‘山止血’,能清毒去腐,就是刚敷上有点辣。”黎树根阿公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安抚的力量。他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将伤口仔细包扎好。

处理完伤口,老人又在火塘里添了几根粗柴,让火焰烧得更旺一些。温暖的火光驱散了苏晚身上的寒意,失血的眩晕感也似乎减轻了一些。她靠在冰冷的洞壁上,怀中紧紧抱着兽角,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跳跃的火焰。身体的极度疲惫和精神的巨大冲击,让她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

黎树根阿公坐在火塘对面的一块石头上,沉默地看着她,又看看她怀中的兽角。跳跃的火光在他苍老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对圣物重现的激动,有对寨子被渗透的愤怒,有对阿婆和苏晚遭遇的痛惜,还有一种深沉的、如同背负着山峦般的忧虑。

“阿公…”苏晚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诺帕’…到底是什么?它…它真能证明‘烛龙衔火’是我们苏家的吗?”

黎树根阿公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火光,仿佛看到了极其遥远的过去。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带着一种吟唱古歌般的韵律:

“它不是苏家的,也不是黎寨哪一家的…它是这片山林的‘魂’,是我们所有黎人共同的祖灵印记啊,晚囡…”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兽角上那在火光下仿佛流动起来的、更加狰狞原始的“烛龙衔火”纹样:“你看这火…这龙…这和我们寨子里用的、你爹刻的、都不一样!更野,更凶,像是天地初开时,雷火劈开混沌的样子!这才是最源头的神纹!是祖灵第一次将火种赐予我们先祖时,印刻在圣兽犄角上的模样!”

“传说里…只有最早、最古老的寨老,才有资格在‘火神祭’时,请出这‘诺帕’,用它点起第一簇祭火,沟通祖灵…后来,世事变迁,寨子分散,这‘诺帕’也消失了…只留下寨老们后来仿刻的牛角作为传承信物…你爹刻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

“周正明…他偷走的,不过是寨老刻的、流于表面的‘形’!而真正的‘魂’,一直藏在祖灵指定的地方,等着被真正的血脉唤醒!你阿婆…她一定是感应到了祖灵的召唤,感应到了周正明那孽畜的贪婪玷污了神纹,才会拼了命也要指引你找到它!”

老人的话语如同古老的箴言,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苏晚抚摸着怀中兽角冰冷粗粝的刻痕,感受着那仿佛来自远古的磅礴气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了“烛龙衔火纹”真正的灵魂。它不是一件死物,它是流淌在血脉里的信仰,是连接祖先与后代的桥梁!周正明的盗窃和谎言,不仅仅是对技艺的剽窃,更是对黎族祖灵的亵渎!

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在苏晚胸中升腾。她必须守护它!必须用它,洗刷苏家的冤屈,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更要为阿婆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黎树根阿公浑浊的目光猛地一凝!他侧耳倾听,苍老而警觉的脸上瞬间布满寒霜!他迅速抬手,示意苏晚噤声!

洞外,暴雨似乎已经停歇,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滴水声。

但在这片死寂之中,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滴水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清晰地穿透了进来!

是踩踏湿滑岩石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而且…那脚步声沉稳、谨慎,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节奏感,绝非黎有田那种慌乱狼狈的脚步声所能比拟!

更近了!就在洞口下方!

黎树根阿公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一个老人,一把抄起旁边地上苏晚之前握着的那块边缘锋利的碎石,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磨得锃亮、带着岁月痕迹的**黎族短刀**!

“晚囡!”老人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绝,“躲到最里面去!抱紧‘诺帕’!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周正明的人!他们真的追来了!而且是更专业、更危险的人!

她抱着兽角,挣扎着想站起来帮忙,但身体的虚弱和伤口的剧痛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黎树根阿公如同护崽的猛虎,手持短刀和石块,悄无声息地、带着一种一夫当关的决绝气势,快速而精准地移动到洞口内侧一块凸起的巨大岩石后面,将自己和火光完全隐藏在阴影之中!

洞内,只剩下火塘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洞外,那沉稳而充满压迫感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地踏上了洞口下方的岩石!

攀爬藤蔓的声音响起!

苏晚死死地抱住怀中冰冷的兽角,身体因为恐惧和无力感而剧烈颤抖。她蜷缩在火光照不到的角落最深处,背靠着冰冷的洞壁,目光绝望而惊恐地死死盯着洞口的方向。

火光跳跃着,将洞口岩石的轮廓投射在洞壁上,扭曲晃动。

一个黑影,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洞口边缘!

一道冰冷的、金属反射的寒光,在洞口一闪而逝!

紧接着,一个低沉、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地滑入了寂静的洞窟:

“里面的人,听着。交出东西。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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