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照沉墟这书“是江瑶丫”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闻渡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孤灯照沉墟》这本连载的女频衍生小说已经写了94614字,最新章节第13章。主要讲述了:林屿是在整理旧物时发现那支录音笔的。它被塞在书架最底层的纸箱里,裹着层褪色的蓝布——是阿潮来归屿岛时随身带的帆布包。布角磨得起了毛,却还留着淡淡的海腥味,像极了灯塔下的咸风。他按下播放键时,电流杂音里…
《孤灯照沉墟》精彩章节试读
林屿是在整理旧物时发现那支录音笔的。
它被塞在书架最底层的纸箱里,裹着层褪色的蓝布——是阿潮来归屿岛时随身带的帆布包。布角磨得起了毛,却还留着淡淡的海腥味,像极了灯塔下的咸风。
他按下播放键时,电流杂音里突然跳出段熟悉的旋律——是《流水》。
“林屿,你说《流水》和海歌像不像?”
阿潮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来,带着点雀跃的尾音。那是他们在灯塔顶层整理乐谱的午后,她趴在石桌上,指尖跟着琴谱上的音符跳动,腕间的银镯撞在木头上,发出清脆的响。
“像。”他说,“都是水和时间的对话。”
“那海歌更厉害。”她歪着头笑,“《流水》是古人写的,海歌是归屿岛的海写的。它知道潮涨三寸时螺壳最肥,知道星落三星时鲸鱼会来,知道台风天里整座岛的人要挤在灯塔里……”
录音笔的杂音突然变大,像海浪拍打着麦克风。林屿听见她凑近的声音,带着点气喘:“林屿,你记不记得?那天暴雨夜,你帮我缠铜轴,我手滑,银镯磕在齿轮上……”
“记得。”林屿的声音在回忆里发颤,“你疼得皱眉,却还笑着说‘没事,银镯硬’。”
“其实我疼得想哭。”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但奶奶说,守灯人不能哭。眼泪会渗进砖缝,让灯塔长霉。”
林屿的手指悬在暂停键上,终究没按下去。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想起阿潮走后的第七个月——他辞去了档案局的工作,在归屿岛附近的渔村租了间小屋,每天清晨去海边捡螺,傍晚坐在礁石上听潮声。
他说服自己,这是为了完成阿潮的遗愿:“把海歌刻进更多人的记忆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等一场潮汐,等一个声音,等那支没录完的《归墟》。
录音笔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林屿,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守着灯塔?”阿潮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政府说灯塔是文物,要保护;游客说灯塔是风景,要拍照;可我知道,灯塔是归屿岛的心跳。它亮着的时候,渔民知道该收网了,鲸鱼知道该回家了,连星星都知道——归屿岛还醒着。”
“后来呢?”林屿的声音在录音里响起,带着点压抑的哽咽。
“后来……”阿潮笑了,“后来我发现,灯塔的心跳,其实是住在里面的人的心跳。奶奶的心跳,爷爷的心跳,我的心跳,还有……”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像被什么卡住了。林屿听见背景音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吱呀声,是灯塔的机械室。
“还有林屿的心跳。”她轻声说,“你第一次来岛上时,我听见了。你修灯时,我听见了。你录海歌时,我听见了。它比潮声还响,比星子还亮。”
林屿的呼吸一滞。他想起那天在礁石滩,阿潮蹲在他身边捡螺,发梢垂下来遮住表情,说:“你录的录音,比海歌更珍贵。”他当时没敢接话,只当是她的客气。此刻他才懂,她早就看出来了——他录的不只是海歌,是他们一起走过的晨昏,是她眼里的星光,是他们藏在潮声里的、未说出口的爱。
录音笔突然发出“滴”的一声,结束了这段录音。
林屿盯着屏幕上的时间戳:2023年7月15日 21:37。那是撤离前夜,他们在灯塔顶层吃最后一顿饭的晚上。他记得那天阿潮煮了姜茶,水汽模糊了玻璃窗,他举着摄像机拍她,她却突然说:“林屿,要是以后你听到这段录音,就替我唱一遍《归墟》。”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可能唱不动了。”她笑着,腕间的银镯闪着光,“但你不一样,你年轻,你的声音能传得更远。”
此刻,林屿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是害怕死亡,是害怕自己的声音会随着灯塔的熄灭而消失。她要把最后一段海歌,托付给能把它传给更多人的人。
林屿翻出压在箱底的摄像机,里面存着上百段视频:阿潮唱海歌的样子,她修灯时专注的侧脸,她和渔民们围在灯塔里吃海鲜的模样,还有那晚在礁石滩,她把星星糖塞进他手心,说“这是奶奶给我的,现在给你”的笑容。
他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阿潮站在灯塔顶端,海风掀起她的裙摆,她举着煤油灯,灯焰在风里摇晃。“林屿,你看。”她对着镜头笑,“这是归屿岛的灯,它亮了八十年,以后……”
视频突然黑了。林屿这才想起,那天暴雨来得太急,摄像机的电池被淋坏了。他抱着摄像机冲进雨里,却只拍到她转身跑回灯塔的背影。
“阿潮!”他喊她的名字,声音被雨声吞没。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她在机械室里缠铜轴,海水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淌,滴在齿轮上,把奶奶刻的星图泡得模糊。她没告诉他,是怕他担心。
林屿关掉摄像机,走到窗边。
窗外的海平面上,有群海鸥掠过。它们的叫声像极了阿潮哼的海歌,清亮,悠长,带着某种穿越时空的力量。他突然想起阿潮说过的话:“海歌不是唱给耳朵听的,是唱给心的。”
他摸出兜里的潮音石——那是阿潮走前送给他的,贴在耳边能听见归屿岛的心跳。此刻,他把石头贴在耳边,果然听见了:
是潮水漫过礁石的轻响,是鲸鱼在深海里的低吟,是风穿过灯塔铁架的呜咽,是阿潮的笑声,是奶奶的哼唱,是《归墟》的旋律,是所有被爱填满的瞬间。
“阿潮。”他轻声说,“我听见了。”
入秋的某天,林屿在渔村的码头上遇见个穿蓝布衫的老人。老人蹲在礁石上补渔网,腕间的银镯刻着歪歪扭扭的星图,和阿潮的一模一样。
“您是归屿岛的?”他问。
老人抬头,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海风:“是啊,我孙女守灯塔那会儿,我常来给她送鱼干。”她摸出个玻璃罐,里面躺着几十颗星星糖,“这是她小时候爱吃的,我每年都买。”
林屿接过糖罐,指尖触到玻璃的温度——和阿潮的银镯一样凉。
“她……”他喉结滚动,“她走的时候,唱了《归墟》吗?”
老人笑了,把糖罐塞进他手里:“唱了。唱得比任何时候都好听。”她指着远处的海平面,“那天灯塔的灯灭了,可她的声音还在。我听见了,海里的鱼听见了,天上的星星也听见了。”
林屿打开糖罐,里面躺着颗蓝色星星糖,糖纸已经泛黄,却还留着淡淡的水果香。他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蔓延开,像极了阿潮的笑容。
“谢谢。”他说。
老人摆摆手:“该谢的是你。你替她把海歌传给了更多人。”
那天晚上,林屿坐在渔村的礁石上,听着海浪声,打开了那支尘封的录音笔。
他找到那段未完成的《归墟》,轻轻哼了起来:
“星隐月沉,潮退人散;
归墟有信,潮声不寒;
星图在喉,海歌不朽;
归屿岛的孩子,
永不独返……”
海浪声里,他仿佛又看见了她:站在灯塔顶端,银镯闪着光,唱着那首未完成的《归墟》。
风掀起他的衣角,带来咸涩的海腥味。他知道,阿潮从未离开。她活在潮声里,活在星图里,活在每一个听见过海歌的人心里。
而他,会替她一直唱下去。
小说《孤灯照沉墟》试读结束!